那拔得斗畫頭籌的郎君形容並不起眼,身材瘦弱,面容乾淨勉強可算是文雅,眉宇間頗有幾分文人的骨氣,正作揖與趙二郎說道,「某先前已至瓊台一層欣賞了府內所藏字畫,拙作與趙府珍藏字畫相較著實是有天壤之別,不值一提,不配掛於趙府瓊台,還望趙二郎見諒了。」
趙二郎聽言,爽朗笑了幾聲,「無妨無妨,某不過是求買,願不願意賣自然由賣主決定了。」
趙二郎不似先前攛掇溫榮上場斗畫那般,努力說服郎君留下墨寶,反倒是一口答應,最後也不過敷衍地再說幾聲遺憾。
溫榮有些好奇,若說能得趙府邀請赴宴帖子的郎君與娘子,不會差了賣畫的錢兩,可是能掛於趙府瓊台,傳出去卻會令許多人羨慕,更能因此聲名鵲起,那郎君不需利又不求名,先前為何要三番兩次的上場作畫?
林嬋等人對此毫不在意,見溫榮有疑惑,與溫榮解釋道,「趙二郎所謂重金求購與掛瓊台二層,不過是想要人覺得他們趙府重視斗畫與斗畫的人罷了。那些不願與趙府過多往來的郎君,上場只是為了滅滅趙二郎那邊派騷客的威風。」
溫榮聽言笑道,「原來是這個理,如此拒絕了才是在情在理的。」
林嬋頜首道,「是了,那拔得頭籌的郎君是盛京陳氏一族的,陳氏亦是大族,他與我大哥關係頗好。」
嬋娘說出的陳氏二字,令溫榮留了心,遂問道。「那陪都洛陽陳知府,是否亦是出自陳氏一族。」
林嬋搖了搖頭。「這我卻不知了,榮娘可是與陳氏一族認識?若是有要打聽的人。我回府了問問大哥去。」
溫榮解釋道,「先前進京時,商船停在了陪都洛陽,是陳知府家的接待了我們,陳知府家的娘子與我等年齡相當,脾性亦相投,早先陳知府家來信說了這兩月要進京,可是後來又沒了聲音。」溫榮頓了頓又說道,「待陳府二位娘子來了京里。我叫上你與瑤娘一起了。」
&此甚好,若是有了五人,便能一起蹴鞠了。」瑤娘不知何時竄了出來,聽見了榮娘與嬋娘的談話,立時來了興致。
&好玩的,必定少不了你了。」溫榮捂嘴笑道。
……
待斗畫結束,已是申時,趙府安排了車馬在府門處等候送賓客離開。
斗畫時在書案旁立著的伺墨婢子,將今日斗畫者所作丹青。一一交還。
溫榮吩咐了綠佩接過,林瑤正要討來仔細看,已走出瓊台數步的三皇子突然折返了回來,望著溫榮。溫和地說道,「榮娘所做丹青,某見了甚喜。榮娘可願賜了墨寶。」
溫榮聽言心一沉,不知李奕這般請求是何用意。難不成是要自己成為那眾矢之的?此時韓秋嬏等人已駐足停步,一臉警惕、不善地望著自己。
溫榮心生不悅。乾脆心一橫,面無表情地拜倒說道,「奴的拙作得三皇子高看,自當感激不盡,只是今日實是作得匆忙,畫中有許多不盡如人意之處,擔心污了三皇子的眼。」
溫榮毫不遲疑地拒絕了李奕,若是應下,自己怕是要成為京中許多女娘、尤其是韓秋嬏等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李奕頗為無奈,榮娘口說感激,可面上無一絲情緒,甚至都不願抬眼看自己,雖如此,李奕依舊不肯善罷甘休,說道,「榮娘太過謙遜,若此畫榮娘覺得不甚滿意,某亦不強求,只是某真心求榮娘墨寶,還望能得榮娘的得意之作。」
溫榮見李奕不是那般好打發,不得已應道,「他日奴作出了滿意的丹青,再奉於三皇子。」
滿意不滿意不過是作畫人的一句話罷了,若是溫榮不願意贈墨寶,怕是這輩子都畫不出令自己滿意的丹青,三皇子心裡如火的期盼已被冷水澆滅了一半,本想再向溫榮求個贈畫期限的,可眼見溫榮面色已沉,只得作罷,笑得和煦地說道,「那便有勞榮娘了。」
韓秋嬏見溫榮未答應贈畫,鬆了口氣,只是那溫榮娘怕已入了三皇子眼了,想到這裡韓秋嬏腦子裡的弦被繃得緊緊,姑母分明與自己說了,會叫三皇子娶自己的,為何一絲動靜都沒有。
三皇子已走遠,林瑤瞧見韓秋娘還立在了遠處,忙一溜煙地跑過去,得意地與韓秋娘說道,「你今日輸了,往後不允許再接近三皇子。」
韓秋嬏一聲譏笑,一字一頓地
第六十六章 花月空踟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