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錢書叫來,唐傑問道:「你說我該怎麼搭上咱們這個新協統的關係?」
錢書知道唐傑和林芝夏的關係有多麼糟糕,所以他也知道唐傑搭上李瑞這條關係的重要性,遂說道:「那就要看咱們這位新協統是什麼樣的人了。如果他是愛財之人,那自然最是簡單,大人只需送給他錢財便好。如果對方喜歡書畫珠寶,那自然就送他書畫珠寶。如果他是剛正不阿、賞罰分明的人,那大人便什麼都不用送,只需要表現出自己的才能自然會得到重用。」
「不過,」隨即,錢書話音一轉說道:「雖然咱們這位新協統才上任,咱們也不清楚他的喜好,可是當今官場,不貪財的官簡直鳳毛麟角,所以大人不妨事先備好銀票到李協統那裡試探一二,如果對方確實貪財,大人便可順勢將銀票送予對方。」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如果這位李協統收了銀票,那以後自然便不好意思不將大人視為自己人。」
「也對。」聽了之後唐傑說道:「就依你這個辦法來。」心底里,唐傑對於拿錢賄賂這種事情十分反感,可是他也不是那種固執的如頑石一樣的人。現實的情況就是這樣,你不送錢很有可能以後就會因為沒有靠山遭到林芝夏的打壓,面對生存的威脅,還有什麼是不可以妥協的。
再說,滿清的官場就是這樣,不貪財、不送錢的官員三百多年你就找不出來幾個。就連清末里比較出名的漢人名臣曾國藩、李鴻章和袁世凱等人,哪一個不是把拿錢開路作為本能。他們在官場裡的生存環境不比自己好多少,如果不拿錢交好一些朝中紅人估計早就被朝廷猜忌、打壓下去了,哪有崛起之日。
特別是袁世凱,做起來更是做的輕車熟路。歷史上袁世凱去小站練兵也不是一帆風順的。當年他向朝廷提議在小站練兵,雖然朝廷最終通過了,可是卻給他派了一個閒差,讓他手中根本就沒有實權。可見當時不是朝廷對他不放心便是有人故意在背後使壞。
不過袁世凱也不是吃素的,見朝廷不給他實權,於是便跑回京城自己活動關係。一番活動下來他竟然把慈谿身邊的心腹、光緒皇帝的師傅、兵部尚書榮祿、恭親王、慶親王等大人物全部搞定。不管是帝黨還是後黨袁世凱全都能搞定,可見此其跑關係的能力之強。
可是如果不塞銀子,袁世凱能搞定的了這麼多的關係嗎?這些人有哪一個是不貪財的,不管是帝黨的還是後黨的、也不管是親王還是太監、官吏,他們沒一個不貪財的。
有了無數歷史上的大拿做榜樣,唐傑的心裡對此也就不是那麼抗拒了。
「你說送多少銀子合適?」唐傑又問道。他不是怕送少了,而是怕送多了。說實話重生以後唐傑對於錢其實並沒有多少概念,因為他重生以後很快就靠著自己的公司過上了富足的生活。手裡有了大把的銀子再加上他性格本來就比較豪放,所以唐傑花起來自然也是毫不吝嗇,在法國的時候唐傑可不是一般的大方。
不過唐傑也知道在官場上送錢自然不能向自己在私底下花錢那樣大手大腳,官場上辦什麼事、給什麼人送錢一般都有自己的價格,送的太少了對方肯定心裡不高興,可要是送的太多了便很有可能會給對方留下冤大頭的印象,弄不好反倒會被對方盯上被索要更多的錢財。
「不宜太少,也不宜太多。」錢書說道:「大人就先送一萬兩吧。」
隨後唐傑回去親自取了一萬兩的銀票。他用的還是自己的錢,而沒使用一營賬戶上的錢。準備好銀子之後,唐傑便徑直去了李瑞的協統部,可是到了之後卻被告知李瑞不在。
「不在?」唐傑意外的問道:「那去了哪裡?」
「這話是你該問的嗎?」回答唐傑的是李瑞從北洋帶過來的一個心腹,李瑞到任之後很快便將自己帶來的人安插在了協統部里,並且還都是關鍵的位置,操著北方口音,那人呵斥道:「你一個小小的管帶,協統大人豈是你說見就見的。刺探長官去處更是心懷不軌。」
得了,再說下去就和造反扯上關係了,見狀,唐傑直接扭頭便走。自古閻王難見、小鬼難纏,唐傑這次算是領會了。既然李瑞現在不在,那過會再來便是。
走了的唐傑卻不知道,他走了之後剛才還對他訓斥的那人卻朝他輕蔑的吐了一口吐沫,然後拿出裝在兜里的銀元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