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耀沒想過會瞞過李校長。
哪怕兩年沒聯繫,電話都不接。那都是前身,不是他。
如今融合在一起的記憶,容耀最終很平靜抬頭,將官司從頭到尾,和李校長講了一遍。至於兩年來的經歷,他不知道,只有記憶。也不重要。
李校長靜靜聽著,然後用一種,很奇怪的目光看著容耀。
就只是奇怪,沒有失望,沒有心疼,沒有同情。
「最終我就回來了……哪怕不管怎麼回來的,至少現在我也不打算再出去。我要好好考試,爭取助學金和綠色通道。考上格邁納爾學院。」
目前黑省只有齊大有,哈市的高校沒有。
看著李校長,容耀也察覺他的目光,在等待。
李校長看了他許久,笑了。
「法苑要調查你的背景資料,不可能不找你的監護人。雖然你已經十八歲了,但是戶口還是掛在我這裡的。」
容耀恍然,這的確是,自己忽略的。
李校長搖頭:「不過這些不是我關注的重點。你吃多少苦,受多少罪,都要自己承受。我年紀大了,我沒法照顧你一輩子。你一個男孩要靠自己去闖蕩……」
停頓一下,李校長笑:「反正長大後你也不聽我的了。」
「校長……」
容耀抱歉要說什麼,李校長擺手:「你知道嗎?我最欣慰的不是你能解決好,或者你遇到貴人,也不是你有什麼能力手段倒逼對方的大公司。」
看著容耀:「而是你居然可以平靜坦然把你經歷的這些挫折告訴我。如果是以前的你,一定打死也不會說一句。」
容耀不解:「這……有什麼深意嗎?」
李校長看著他,出神開口:「說明你學會了面對,不再逃避。」
容耀愣住,沒有說話。
李校長輕嘆,起身過去將牆上的吉他拿下來,遞給容耀。
「試試。」
容耀失笑:「我不會啊。」
李校長皺眉:「很多年沒彈,你不會也正常。」
容耀驚訝:「我……」
然後記憶又恢復了,嗎的。
他會,不止吉他,還有牆角的鋼琴。但是很多年沒彈了,為什麼?
「你學什麼都快,都好。」
李校長看著容耀:「我年輕時候愛玩,留過學,會的也多。你對什麼都感興趣,我也願意教你,甚至帶你參加比賽。你都獲得了第一名。」
容耀靜靜聽著。記憶和回憶,不一樣的。
李校長慢慢收起笑容:「但是每次獲得第一名,你看到第二,第三,甚至沒有成績的小朋友,都有父母替他們高興,安慰或者鼓勵,慶賀。開心的笑容就會消失,就會失落。哪怕我會一直鼓勵你,跟在你身邊,你卻沒有和別的孩子一樣滿足。你覺得那還不夠。」
容耀皺眉:「我……」
李校長笑了笑:「後來你就不學了。明明可以做好的,你也故意做不好。我問你你也不說,我工作忙,沒時間沒有太多精力去照顧你的情緒,是我後悔遺憾的事。等我最後弄清原因,已經晚了。你已經走了極端。」
容耀詢問:「我這麼偏激嗎以前?!」
李校長驚訝:「你自己不記得了?」
隨即笑著擺手起身,將吉他掛回去:「這樣也好。都過去了,你能這麼問,說明你心裡不再這麼想。我也不該再提。」
容耀還想說點什麼,李校長示意:「去你房間,洗漱一下休息。」
容耀看著離開的校長,打開行禮拿出換洗衣物洗漱用具,去洗澡。
————
「嘩嘩嘩~」
水沖刷在他身體上,容耀承受著水流。
其實校長想說什麼,他現在結合記憶有了結論。
逃避現實,用極端的方式。
他各方面做得越好,越會突顯他孤兒的身份。所以他扭曲,叛逆。甚至自己租房子住要從李校長家裡搬走。自己早早學完高中課程,不想要助學金獎學金想自己交學費,去打工賺錢。
為的只是極端的想要人去忽略他孤兒的身份,只為這個。
容耀不想評價他的做法是對是錯,他從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