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月往前走了兩步,可是卻根本不敢看地上躺著的血肉模糊的小廝,只好扭開了頭。
然後又看著那些跪著的僕從,好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我哀家來下令嗎?」
「也是,」時予搖頭,「國公府的人,可不認你是主子」
蘇柏青大驚失色,這罪名可就大了!
奴才不認皇室天家當主子,他這個國公爺也其心可誅!
他額頭上都滲出了汗,閉著眼睛下令:「拖下去,杖斃!」
蘇傾月感覺過了很久很久,這個夜無比的漫長,然後才聽到時予說道:「該回皇宮了,不過我們是悄悄的來,也得悄悄地回。」
他看著蘇柏青:「國公爺,想讓你的名字和我名字擺在一起,還得繼續考察呢」
蘇柏青眼裡一喜,還是有戲!
蘇傾月頓時已經,抬頭去看那屋樑,卻發現,上面的人不知道何時,已經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個房間。
她鬆了一口氣,然後才發現,自己的全身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只感覺,這一夜,實在是驚心動魄。
等回到皇宮,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會寧殿休息,卻聽到時予在身後喊她:「娘娘,你不會以為,我身為九千歲,就這麼容易被你利用吧?給你時間,好好想想,能給我什麼,否則,我不確定,自己去找你收代價的時候,你能付得起。」
蘇傾月頓時一驚,代價?
是啊,代價。
在遇到危險,她情急之中將九千歲拉入這個旋渦的時候,就該想到,一切都是有代價的。
那是時予,那是九千歲,若是沒有所圖,又怎麼會甘心配合自己?
可是自己身上,有什麼是可以給時予的報酬呢?
她憂心忡忡,到了會寧殿的時候,宮女梅香就守在那裡,看到她回來,才暗中鬆了一口氣。
「奴婢準備了熱水,娘娘您洗漱一下,再入睡?」
她輕聲問道。
蘇傾月點點頭,就坐在了屏風外的桌子旁邊,茶壺裡的茶水溫度適中,正是可以入口的溫度。
她又吃了涼快糕點,這才感覺全身恢復了一些力氣。
洗漱乾淨,天已經蒙蒙亮了,也沒有繼續睡,而是在宮女的伺候下,換好了衣服,等待容遂聲雷打不動地前來請安。
她腦海里想起離開榮國公府邸的時候,父親悄悄告訴她的話,有時予支持,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一定要獲得陛下的依賴。
只要陛下依賴她,相信她,所有的一切,都會時來運轉。
這幾日,白芷也悄悄說過,後宮很多宮女小廝,都在暗中靠近並且討好陛下,求得,便是將來。
和那些人相比,蘇傾月有先天的好機會。
她對著銅鏡,看著自己的容顏,練習了好幾次笑容。
那種,憂愁的,心事重重,但是溫和又無比慈祥,讓小孩子信任的笑容。
父親只會告訴她,誰是可以依靠的。
卻從未教過她,該怎麼做,她只能自己跌跌撞撞的摸索著。
她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忽然,她感覺空蕩蕩的大殿裡有一陣風,抬眸,就看到了慕瑾辰。
他又換上了一身紅色的錦衣長袍,坐在了她的對面。
「將軍」蘇傾月說道。
慕瑾辰沒說話,就是看著她,眼裡都是探究。
蘇傾月扯了扯嘴角,「將軍平安無事,我就放心了。」
「放心?」慕瑾辰重複了一遍這句話。
蘇傾月只感覺頭皮發麻,慕瑾辰,比陰陽怪氣的時予還要可怕的多!
「將軍,您應該聽得清楚,確實不是我和父親聯合起來做戲」
「是呢,」慕瑾辰臉色平靜,「不過,好似本王更確定了一點,你父親對你,還真的是無比看重呢。」
看重?
蘇傾月感覺自己嘴裡發苦。
看重啊,他從始至終沒有詢問,自己是否在大牢裡見到了母親。
甚至隱約將所有的不滿,都推到了母親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