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司沉默著把她的話聽完。
「娘現在不喜歡我,也不喜歡糖糖,我知道原因都在於我,因為我不能給白家生一個孫子,我也理解她的想法和做法,她沒有讓你把我休了已經算是對我仁至義盡了。」慕容嫣偏過身子,濕漉漉的手握住他的:「墨司,退一萬步來,若是娘真的出了問題,真的……去了,你不後悔麼?你不難受麼?那麼你做這些無用的掙扎和堅持有什麼意義呢?」
「墨司,到那個時候別人會我和你逼死了老母親,你希望我們活在別人的唾液中麼?」
「我們這是不孝!」
「墨司,你真的已經很好了,我們在一起的這些年你潔身自好,你對我和糖糖非常好,我真的很感動,若是照別人家,想來早就納了好幾個偏房了,就連……就連獨孤烈都從來沒有給過我正式的名分。」她苦澀的笑笑:「所以你對我的好,我永遠記在心裡。」
「墨司,我不會怪你的,但這並不是我不在乎你,也許我會心裡不舒服,但是我會慢慢接受的。」慕容嫣將自己的心裡話全部了出來。
白墨司默默的起身,默默的擰乾了面巾,默默的給她擦乾淨了臉,而後又默默的離開了房間。
慕容嫣知道,自己動他了。
她躺在床榻上,覺得自己的人生很糟糕。
唯一幸運的就是她有糖糖,糖糖是她黑白人生中的彩虹。
她只要有糖糖就夠了。
她會好好的把糖糖撫養成人。
她的膝蓋磕破了,手肘也磕破了,她泡在溫熱的水裡,舒舒服服的眯了一會兒。
門外,白老夫人精神抖擻的聲音響了起來:「這個,這個,都拿到之沛家去。」
瞧。
孫子就是最好的良藥。
慕容嫣想,也許她以後會離開白墨司,會帶著糖糖去別的地方生活,她應該想法子給白家留個後的。
洗過了澡,慕容嫣渾身舒坦多了,夜裡,白墨司沒有過來打擾她,自己去書房睡了。
她抱著自己的雙腿坐在床榻上發呆,床榻邊放著一個藥盒,膏藥,藥粉隨便散在一邊,她望著外面的夜色,心裡有些淒涼。
她沒有家。
沒有一個真真正正的家,她很孤獨。
就在她發呆的時候,房間內的燭光忽然滅了。
慕容嫣一怔,才想下榻,她忽地嗅到了熟悉的氣息。
獨孤烈。
這個陰魂不散的傢伙。
他怎的又來了。
風,順著窗戶縫呼嘯著吹進來。
「你怎麼來了?」慕容嫣坐在榻上未動,安靜的問。
黑暗中,借著朦朧的月光,慕容嫣能看到他清晰的輪廓,卻看不清楚他的五官,她唯有在暗夜中深情的,眷戀的望著。
愛是不由自主的。
她就是愛他,該怎麼辦啊。
她熟悉的幽香引著獨孤烈情不自禁的朝她靠近,他慢慢的走過去,大掌伸向她,慕容嫣知道他才蠱惑自己,她別過頭去。
獨孤烈輕嘆一聲。
口吻中夾雜著哀傷和孤單的感覺,他坐到了塌尾上:「嫣兒,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