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寂寂,楓林蕭蕭。
無生道:「去找他決鬥,沒有人會說你不公平,沒有人會阻止你。」
他說的話仿佛是神說的話、神下的旨意,神要下雨,然後就下了,神要打雷,然後就打了,......。
人根本無法、更無力去反抗,反抗不但無趣,也無用。
這就是規則、法則,生存的規則、法則。
違背了生存的規則、法則,就得死翹翹。
所以只有忍受,強迫自己去忍受著,你要是夠聰明,當然也可以選擇去享受,享受不但可以得到快樂、喜悅,而且可以失去痛苦、悲傷。
龍鎮天看了看金御博。
金御博已將花蝴蝶緩緩的放在一旁,然後停於他的七尺處,他已將劍握緊。
他明顯已接受了這種規則、法則。
金御博道:「請。」
龍鎮天咬著牙,臉上現出邪惡、怨毒的笑意,道:「我不想跟你決鬥了。」
金御博吃驚的站著。
無生道:「你不跟他決鬥了?」
龍鎮天道:「是的。」
無生嘆息,這人改變主意的速度簡直比發屁還要快,令人厭惡、難受。
無生道:「為什麼?」
龍鎮天道:「我要找你決鬥。」
無生道:「你要找我決鬥?」
龍鎮天道:「是的。」
他臉上的邪惡、怨毒之色更濃,說道:「你說過決鬥是要公平的?」
無生道:「是的。」
龍鎮天道:「在公平的情況下才是決鬥,才可以享受?」
無生道:「是的。」
龍鎮天道:「決鬥不但是享受,也是神聖、偉大的。」
無生道:「是的。」
龍鎮天道:「你最恨的就是屠殺?」
無生道:「是的。」
龍鎮天道:「現在你要是跟我動手,就不是決鬥,而是屠殺?」
無生道:「是的。」
龍鎮天不語。
他已不用再說了,他已將這個江湖中叱吒風雲、天下側目的槍神活活地套進圈套里,套得死死的,仿佛無法掙脫。
龍鎮天臉上現出滿足之色,一種因邪惡、怨毒過度的滿足之色。
他在慢慢的等著,瞧著。
沒猜錯的話,這個槍神是不會來決鬥的,至少他不會打自己的耳光。
江湖中有些人說出的話簡直比皇帝說出的話還要重比千金,還要無法改變的。
這個槍神無疑就是其中之一。
龍鎮天看了看無生,仿佛要告訴他自己在等著他。
無生嘆息。
他眸子忽然槍頭般盯著、戳著龍鎮天,仿佛要將他的軀體戳透,將他的靈魂戳透。說道:「你要找我決鬥?」
龍鎮天道:「是的。」
無生道:「你決定了要跟我決鬥?」
龍鎮天顯得不耐煩,說道:「是的。」
無生道:「你不會改變了?」
龍鎮天道:「是的。」
他真的有點不耐煩了,說道:「你現在能跟我決鬥嗎?」
無生道:「好。」
「好」字剛說完,他手裡的槍緩緩的縮回,緩緩的滴著血,滴著自己的血。
他忽然倒下,胸膛的鮮血也跟龍鎮天胸膛的鮮血一樣,瘋狂的飛濺而出,甚至比龍鎮天胸膛的鮮血飛濺的要高、要多些。
沒有人看到那一槍是怎麼戳進去的,只看到是怎麼縮回來的。
金御博、花蝴蝶臉上已現出驚訝、不信、恐懼之色,背脊已被冷汗濕透,甚至手心都已沁出冷汗。
沒有人會相信他會這麼做,卻又不得不信,正如沒有人相信正常的人忽然會發起瘋病,變得不正常,腦袋被門夾過、被驢踢過般的不正常。
也許他本就不是人,是神,是槍神。
但這時在每個人眼裡看到的仿佛並不像是人,更不像是神,而是魔。
一頭受了傷了妖魔。
他掙扎著爬起,然後就石像般挺立著,他的軀體挺得依然比他手裡的槍還要直,臉上竟然沒有一絲痛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