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路多崎嶇,他鄉不堪行。
柳銷魂嬌弱的凝視著她,深深憐惜、同情。
一個人如果不是有難以忘卻的心酸往事,又怎會如此酩酊爛醉?
屋檐下垂掛的冰柱已變得很稀少,一根接著一根跌落。
瓦片上厚厚的積雪薄紗般透明而神秘,已隱隱可以看到裡面的一切。
街道上的年意漸漸已變得平息,沒有那麼強烈。
地板上嘔吐過的狼藉僵硬而冰冷,冷的連蒼蠅都吸引不了。
如果一個人在他鄉生活,就不要輕易去沾酒,因為一旦喝了一口,那種冰冷的酒水一旦將腸子燒的火熱,就會無法抗拒第二口,更無法拒絕第三口,直到你不行,倒下。
倒下漸漸變得冰冷,不但最初那滾熱的腸子冰冷,其它地方也會變冷,每一個角落都會變得冰冷不已,這並不是令人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心也變寒,
因為軀體的那種變冷,是很容易驅趕掉冷意,而心裡的森寒想要驅趕,就很難了。
所以一個人在他鄉,很寂寞,最好不要去沾酒,一滴也不要去沾。
除非你是浪子,因為浪子雖然很厭惡、厭倦心冷、心寒帶給自己的痛苦折磨,卻也在裡面找到自己想要的那種刺激與快意,令自己心裡、精神都得到滿足的那種刺激與快意。
久已盡,軀體未冷,心也未寒。
爐火變得極為朦朧而滾熱,每一個酒醉的人都渴望這種朦朧、滾熱,但並不是每一個酒醉的人都可以享受得到。
除非你真的很幸運,很幸運。
風娘子就是幸運的人,很幸運。
軀體上汗水都是滾熱的,感冒出就被擦淨,一絲也沒有剩下,衣衫已褪去,卻沒有一絲冰冷。
她並不願睜開眼,更不願這種夢驚醒。
所以依稀在享受著那種溫柔,帶給自己的快意與刺激。
那雙手的力道並不粗暴,也不輕柔,既不緩慢,也不極速,觸及她軀體上每一寸都顯得極為仔細、疼惜。
風娘子臉上已現出笑意,一種極為滿足而又沒有徹底滿足的表情。
她朦朦朧朧的已聽到一個女人喘息聲,這種喘息聲極為特別,她從未聽到過這種喘息聲。
以前沒有聽過,以後也許更不會有。
這種喘息聲雖然很痛苦,也在時時刻刻的忍受著折磨,卻帶著憐惜、同情之色,對別人的憐惜、同情之色。
於是她睜開眼睛。
她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還活著。
軀體上的薄紗雖已不見,卻沒有一絲冷意,卻顯得極為疼痛,尖針般的刺痛從軀體上每一個角落發動著。
「我還活著。」
這是楊晴說的第一句話。
這句話並是說給別人聽的,而是說給自己聽的,只要自己聽到這句話,就說明這是真的,這不是做夢。
不是做夢。
尖針般刺痛並沒有令她喪失活著的勇氣與信心。
於是她努力睜開眼,歡快的凝視著周圍一切。
軀體已在水中。
水裡並不冷,這比她對好的洗澡水還要令人舒適。
這是什麼地方?這是地獄嗎?
是不是奈何橋?還是自己在忘情水裡洗澡?忘情水是喝的,她記得很清楚。
沒有陽光,一切都顯得極為昏暗而又溫柔。
只要活著,就有希望,有了希望,就有信心,信心總是會令人生出力道。
力量已生出,額角的汗水已滾動著。
楊晴凝視著昏暗的前方,漸漸已無力,她移動的並不遠。
這點距離已足夠令自己歡愉。
她喘息著,爬上岸上,找了一個石頭躺著。
這石頭極為溫暖,帶著令人歡快的熱力,楊晴已笑了。
這裡是山洞。
她掙扎凝視著四周,沒有光,顯得極為昏暗而幽靜。
既然是山洞,一定有出口。
她並沒有走幾步,就感覺到森寒的冷風刺激著軀體,軀體已輕輕抖動,臉上卻顯得極為歡愉。
迎著冷風,就可以找到出口。
寒風是從一個石縫裡發出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罪惡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