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陽已西移,熱力漸漸已有冷意。/p
冷風飄飄,一根稻草飄到嬌媳婦的臉頰上,忽然又飄走。/p
她依稀在嗑著瓜子,嗑一粒瓜子,嬌嫩的脖子就扭動一下,將瓜子皮吐出。/p
嬌嫩嫩的脖子,無論是什麼樣的男人看了,心裡都會容易變癢。/p
毒妃居然沒有看她一眼。/p
冷妃也沒有看她一眼。/p
她們走進一條長長的陋巷,陋巷的盡頭就是河流。/p
岸邊矗立一垂柳,幾青石。/p
柳枝根根搖曳,水中浪花漣漣。/p
每一根柳枝已無殘葉,顯得極為憔悴而滄桑,拙劣而醜陋。/p
河流上巨船一帆,柳樹下人影幾條。/p
楊晴的眸子已遠眺柳樹下人影,驚呼著,「劍花春宵。」/p
春宵笑意飄飄,手已揮動。/p
他顯然也很激動,見到無生與楊晴已迎了上來。/p
無生深深嘆息。/p
他嘆息並不是見到春宵,而是離別,徹底離別。/p
這個時候,豈非到了離別的時候?/p
離別令人傷,更令人酸,柳銷魂努力控制著自己,淚水依然已飄零。/p
離別的時候,該說點什麼?/p
楊晴不語,將柳銷魂緊緊抱住,似已不願鬆開。/p
春宵靠近無生,盯著無生的軀體,盯著那桿槍。「你沒有變,一點也沒有變。」/p
無生不語。/p
空空洞洞的眸子盯著、戳著遠方,遙遠的遠方有什麼?/p
朵朵白雲已在悠悠。/p
大地上寒意漸漸褪去,春意漸漸現出。/p
春宵笑著盯著自己的劍,笑的很苦澀,「想不到......。」/p
無生石像般轉過身,面對春宵,「想到我們還有見面的機會?」/p
「是的,真的難以置信,你居然還能活著。」他臉頰上的笑意真誠而和藹。/p
「我是活著,你也活著。」/p
春宵點頭。/p
「你還是劍王?」/p
春宵點頭。/p
「你的劍依稀可以殺人?」/p
春宵點頭。/p
「我找你決鬥。」/p
春宵面無表情,沒有一絲驚訝之色,也沒有一絲懼怕之色。/p
劍出鞘。/p
劍光飄飄,人已飄飄。/p
無生輕煙般飄起,已在劍光中搖曳,飄動著。/p
他的心,他的魂,已在此時得到了滿足,這種刺激、快意並不是每一個人能理解,更不是每一個人享受到的。/p
春宵忽然縱身一躍,已到了河水之上,劍光猶在閃動。/p
無生輕煙般飄了過去。/p
每一個人都忽然站在岸邊,出奇的盯著他們拼命,決鬥。/p
卻偏偏沒有一個人緊張、懼怕,這是為什麼?他們為什麼沒有懼怕?/p
他們不怕無生將劍王殺死?楊晴不怕劍王將無生殺死?/p
楊晴盯著、戳著他們,心裡忽然莫名的有些許酸楚。/p
劍光森森,每一劍飄過,都是致命的一擊,幾乎都是。/p
軀體上每一根神經都可以徹底隱隱作痛,眸子裡卻偏偏現出令人無法理解、無法相信的刺激、快意。/p
河流漸漸劇烈起伏,不遠處巨船輕輕搖曳。/p
「好劍法?」/p
「你為什麼不出槍?」/p
無生不語,不語也許就是更好的言語。/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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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晴緩緩的坐在青石上,凝視著無生。/p
無生石像般挺立著,石像般挺立在柳樹下,柳枝輕輕搖曳,他的手已觸及柳枝。/p
幾根柳枝已在他手上嬌弱的扭動著,說不出的嬌弱、善良、多情、銷魂。/p
他緩緩閉上眼,似已在享受著柳枝帶給自己的快意與刺激。/p
人早已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