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飄飄,落雪蕭蕭。
柳銷魂凝視著地上的坑,似已被驚呆。
無生石像般挺立著,已輕輕嘆息,「你是不是想不到?」
柳銷魂點頭。
她做夢也想不到,這簡簡單單枯樹下竟藏著活生生的人,而且是用劍高手。
更令她想不到的是這人已出手,為什麼又驟然間已消失。
那一招難道不能制勝?
她凝視著無生的臉頰,堅硬、無情的臉頰仿佛是石匠雕刻而出,不帶一絲情感。
這白衣劍客是什麼人?是不是他殺死飛鷹?也殺死了無名九指?
柳銷魂已在凝視著無生,也在等著無生說話,給出合理的解釋。
無生沒有解釋,空空洞洞的眸子已盯著、戳著遠方,遠方冰雪紛紛。
漸漸已現出兩個人,兩個看起來不算是有錢的人,從他們的衣著上就可以看出,並不像是有錢人。
慘白的臉頰上沒有一絲血色,布滿了旅途的辛勞與疲倦。
頭髮稻草般蓬亂著,神情顯得很迷茫、疑惑而又厭惡,顯然已飽受這寂寞、孤獨的萬里冰雪折磨,已變得不像人樣。
他們身上裝飾赫然與裡面已死去的無名九指一模一樣。
柳銷魂凝視著他們的手,他們沒有握竹棍的那隻手,赫然少了一截無名指。
她喘息著差點忍不住叫出聲。
他們兩人赫然是無名九指。
他們站在無生的不遠處,凝視著無生,似乎想要在無生的軀體上尋找著什麼,又似乎已尋到了什麼。
無生石像般挺立著,石像般不語。
柳銷魂握住無生的披風,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站著。
披風已在輕輕抖動,仿佛在向主人訴說著什麼,無生忽然轉過身,走進長軒。
無生石像般一動不動的挺立在爐火旁,眸子已槍頭般盯著、戳著這兩個人。
這兩人也在盯著他,長軒里的一切仿佛並沒有令他們吃驚,也沒有令他們有一絲驚訝之色。
他們仿佛早已知道這一切。
「你們兩人也是無名九指?」
「是的,無名九指每個人只有九根手指,丐幫里也只有九個。」
「你們的同伴已死了。」
「是的。」
「你們為什麼不找我拼命?」
這句話說出,柳銷魂簡直被嚇了一跳,無生仿佛生怕別人不跟自己拼命。
是不是只有拼命才能令自己歡快?活著才舒坦?
這兩人的軀體驟然間仿佛已因過度憤怒而變得抽動起來,但一雙眼眸卻冷靜、穩定如一潭死水,沒有一絲漣漪的死水。
令柳銷魂意外的是他們仿佛沒有一絲要動手的意思。
他們相互看了看,又笑了。
笑的令別人不懂,也許連自己也不懂。
柳銷魂不懂,凝視著他們,他們本是江湖子弟,都是有血有肉的漢子,有仇必報,有恩必報,恩恩怨怨都梳得很清的人。
這時他們為什麼會笑了,為什麼不動手?
他們非但沒有動手的意思,彼此已說話。
「我是不是說的沒錯?」
「是的,一點沒錯。」
「我老七服了。」
「我老二也服了。」
他們服了什麼?是不是已看出了什麼?
無生石像般不語,也不動。
老七凝視著無生,「這是不是你殺的?」
無生不語。
老七凝視著柳銷魂的臉,緩緩的又凝視著她的手,她的軀體每個角落仿佛時刻都可以令人瘋狂、陶醉、銷魂。
「這不是你們殺的。」他輕輕嘆息,「我們早已來過這裡。」
柳銷魂凝視著老七,他的手緊緊握住竹棍,仿佛是多情的少女握住情郎結實手臂,「你們知道我們是什麼人?」
老七點頭,凝視著柳銷魂,「天下沒有第二個柳銷魂,也絕不會有第二個槍神無生。」
老二凝視著炕上,輕輕的笑了笑,笑容中流露出一抹疼惜之色,「令丐幫弟子關心的人卻不是你們。」
柳銷魂凝視著老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