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寒風刺在柳銷魂軀體上,仿佛變得像是無惡不作的惡魔,冷血、無情而又殘酷。
她的軀體已在冷風中顫抖不已,眸子裡卻流露出說不出的憐惜、同情之色,她凝視著冰冷、僵硬的屍骨,自己仿佛虧欠他們太多太多。
無生石像般挺立著,石像般不語。
空空洞洞的眸子已盯著、戳著兩個車夫,仿佛要將他們活活的戳死在大地上。
楊晴已裹著披風在雪地里不停的蹦跳著,她似已忍受不了這森寒天氣,仿佛已要被凍僵。
她明知是這樣,也不願自己孤獨的呆在車廂里。
車夫盯著柳銷魂,仿佛沒有一絲冷意,那隻握馬鞭的手也沒有一絲抖動。
無論是誰,都可以看出,這隻手如果握劍豈非更適合?
柳銷魂忽然轉過身,凝視著車夫,「那你說說看,有什麼法子?」
車夫盯著柳銷魂,他的目光更穩,「送回武當山,他們應該回到那裡。」
他不讓柳銷魂說話,又接著說「因為人死總是要落葉歸根,他們也不例外。」
柳銷魂點頭,「是的,的確應該落葉歸根。」
車夫盯著柳銷魂,「你已明白他們不該葬在這裡?」
柳銷魂點頭。
無生忽然盯著、戳著這人手中的馬鞭,馬鞭已輕輕飄動,「你的馬鞭不錯。」
車夫也盯著他,「你的槍錯了。」
無生點頭,居然已承認。
楊晴想不通,那桿槍錯在哪裡?槍怎麼會錯?
挖好的坑並不小,也不淺,酒鷹驟然間已夢遊般飄到柳銷魂邊上,盯著車夫。
車夫仿佛沒有看到,已在盯著掌中的馬鞭,馬鞭已在搖擺。
每個人都看見他手裡是馬鞭,可是在冷風中搖著搖著就變成一口劍。
劍穗已在冷風中搖曳,劍並未出鞘。
可是隨時都會出鞘,那隻握劍的手極為穩定,已完全觸及劍柄,劍已完全在那隻手掌握之中,隨時都可以奪命於瞬間。
令人斃命於劍下。
見未出鞘,別人只看到的只有那握劍的手,蒼白、有力而穩定。
「好劍。」無生喘息著盯著、戳著那把劍,那隻手。
「比起揚名道又如何?」握劍的手沒有一絲顫抖,臉頰上已流露出驕傲之色。
無生盯著、戳著那口劍、那個人,「武當派劍法自然不錯,連你們掌門人鎮天也還可以,可是你們與揚名道一比,就實在太應該臉紅了。」
這句話說出簡直令楊晴苦笑,一個人在這樣的劍下,還可以說出這麼樣風趣的話,簡直令人想笑。
柳銷魂輕輕的笑了笑,「他也只是隨便說說而已,並不是想辱沒武當劍法。」
酒鷹也笑了,不但笑了,還豎起大拇指,仿佛很敬佩。
無生盯著、戳著那口劍,「你是武當派的人?」
「是的。」這人盯著無生,仔仔細細的盯著無生手裡的槍,還有握槍的手,「武當七子之一,清風子。」
令一個車夫手中忽然間也多出一口劍,手忽然觸及劍柄,目光忽然盯著無生,「槍神無生?」
無生點頭。
「現在殺你是不是到了很好的時間?」
無生點頭。
「是不是可以殺得了你?」
無生石像般挺立著,挺得比他手中的槍還要直,那隻手沒有動,那桿槍也沒有動。
似已無力再動,也無法再動。
可是那桿槍只要還在手裡,就足以令人為之懼怕、恐怖,令人為之心寒、膽怯。
「你為什麼過來試一試?」無生盯著、戳著這口劍,「你的劍是軟貨?」
劍已出鞘,劍光飄飄,驟然間已逼近無生的胸膛。
「我無情子今天殺不死你,就實在對不起你了。」
這人赫然也是武當七子之一,他的功夫顯然不會很差。
楊晴忽然抱住無生,似已想擋住那致命的一劍。
冷風中忽然飄過來一個人,一口劍。
劍出鞘,劍光蕩蕩,人已死死的釘在大地上,一動不動。
無情子驟然倒下,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