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陣陣,寒意蕭蕭。
人影縱縱,笑意飄飄。
七個人,七把刀。
七個渾身漆黑的人,七把不停流血的刀。
他們軀體上沒有穿著漆黑衣服並不奇怪,手裡的刀沒有流血那才是怪事。
一個幸福、溫暖的府邸就受到他們光顧一小會,頃刻間便淪落為地獄,一個陰森、詭異的地獄。
冷風陣陣掠過,寒意蕭蕭漸濃。
落葉悄悄著地,笑意蕩蕩搖曳。
刀刃上的鮮血還沒有流盡,他們就在開始忙,忙著分享著喜悅、歡愉,一個罪惡、淫狠的喜悅、歡愉。
也是他們的戰果。
他們地戰果就是手中的金銀、財寶、銀票、名人字畫、......。
戰果全部放到一起,七個人就在研究如何分攤,這件事不但是極為愉快、喜悅,也極為神聖、偉大,同時也極為苦惱、傷神。
於是他們全部露出臉來,獰惡、兇狠的臉,罪惡、淫狠的眸子,亢奮、激盪的笑意。
抽動著、顫抖著、喘息著、盯著、瞧著,仿佛是地獄裡多災多難的冤鬼躲開刑法、重現人間,過度喜悅、過度歡愉的不知道自己是誰,靜靜的像一條條呆瓜似的,說不出的呆裡呆氣,不但顯得可愛,也顯得可笑。
冰冷、無情的寒風掠過他們軀體,已化作縷縷惡風,一種無法形容地罪惡、淫狠的甜蜜、歡愉在臉上蕩漾著。
這並不是什麼情風,不是感情而發出的風,但是卻更加快意、柔和。
第一個說話的是眸子最亮的一個,亮如正在發亮的黃金,說不出的得意、雀躍,得意、雀躍如飢餓中的惡鬼。
「這一次我最幸苦,我要拿七成。」
離他最近的是一個臉上蒼白,蒼白得仿佛是字畫,他伸出手,輕輕的吹了吹,滴滴鮮血滾落,飄散到他們的戰果上,喜悅上,才淡淡的說。
「我這隻手殺人殺得都抽筋了,都沒有說過辛苦,你怎麼能說辛苦?」
一個枯瘦如柴,胸肌卻壯大如瓜的人,嘆了口氣。
「你殺的全是少婦,聞到血腥就會暈倒的少婦,殺了之後還沒忘記摸摸她們屁股......。」
他對面的那個眼睛銅鈴般瞪著,鼻子裡的氣使勁抽動著。
「你比他們要好點,辛苦的忘記殺人,只顧著找寶貝。」
這人仿佛已因過度激動、過度憤怒而鼻氣抽動不止著,邊上的人目光如鷹,雙手卻乾枯、消瘦如鬼爪,沒有一絲血色。
他等到鼻氣緩緩平穩才說話。
「你殺人是很多,手裡沒有傢伙的好像大多數被你幹掉了,......。」
一個緊咬牙關,脖子都被氣得通紅的人忽然打斷了話,森森牙關白得像是排骨似的。
「你遇到手裡有傢伙的跑到比兔子還快,還有誰比你辛苦?」
最後一個沒有說話,一口鮮血忽然噴出,然後就不停的喘息著,額角的冷汗豆大般滾落。
他看了看已段了的手臂,又靜靜的瞧了瞧他們每一個人。
沒有說話,他們忽然變得極為安靜,極為苦惱。
遠方緩緩走來一個人。
一個人,一口劍。
漆黑的衣裳,漆黑的長劍,漆黑的斗笠四周垂著黑幕。
這人走的很慢,卻看不見他走路的樣子。
這人仿佛是飄過來的,慢慢的飄了過來。
這人就飄落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這七個人、七口劍。
冰冷、刺骨的寒風飄過,就隨風飄飄蕩蕩著,像是一朵漆黑的夜幕,說不出的詭異、奇特。
仿佛是人,仿佛是鬼,仿佛是幽靈、仿佛是冤魂。
臉上蒼白如紙的人走了過去,握刀的手甩了甩,又在屁股上抹了兩下,緩緩的握住刀柄,緩緩的盯著飄蕩的人。
「閣下是哪條道上的?」
這人不語。
「閣下有何貴幹?」
這人不語。
「閣下有什麼指教?」
這人不語。
「閣下相貌堂堂,舉止異乎常人,有什麼事就說吧。」
「我缺錢花。」
第四十一章 夜幕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