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事忙。
慈寧宮偏殿只有主僕五人。
竇子魚中午要去御花園參加宴會,這種場合身邊至少得有兩個伺候的人跟著。而從昨夜起童璽就發起了高熱,薛嬤嬤和春喜輪流照顧了一夜了。
自從那天春喜和童璽弄了一場後,童璽就一直病懨懨地躺在床上,神志時而清醒時而昏迷。
太醫院過來人看過,也開了方子送了藥,薛嬤嬤每天熬了照顧他喝下,可就是一直沒見好。
若芳忙著伺候完竇子魚,然後去隔壁與春喜交換。
天亮之前薛嬤嬤才歇下,到現在還不到兩個時辰。春喜替下薛嬤嬤後一直照顧童璽到現在,若芳替她一會好讓春喜去洗漱吃早飯。
竇子魚看一眼天色還早,便也來到隔壁。
童璽躺在床上,神志完全昏迷,看他兩頰火燒般通紅,顯然是病地不清。
竇子魚在心裡嘆了口氣,對若芳道:「得讓太醫院的人再過來看一下,勞煩姐姐去正殿傳個話。」
若芳皺眉:「奴婢剛叫春喜去洗漱用膳,薛嬤嬤才歇下沒一會兒,奴婢走開就沒人照顧他了。」
原定春喜和若芳陪同竇子魚參加今天的宴會,所以若芳特意給春喜調了休息的時間出來。
竇子魚道:「我在這裡便是。」
「這」若芳頗為猶豫。雖然自己幾個人曉得竇子魚不是正經主子,可這面子上的禮數總要維持,把竇子魚一個人留在這裡似乎不太好,「要不奴婢去把薛嬤嬤叫起來?」
竇子魚擺手:「不用了。薛嬤嬤年紀了,若是休息不好說不定也要病倒,那時候我們才是真沒了人手。姐姐只是去傳個話,能用多久功夫,我在這裡看著就是了。童璽現在昏迷著,也用不著我做什麼。」
偏殿要找太醫院的人,若芳只能到正殿找人傳話,再有正殿派人去太醫院,她本人也是不被允許離開慈寧宮的。就像平日裡取膳食,也是正殿的人去御膳房取了,再交給若芳。
似是被竇子魚說服了,又似想到了什麼,若芳同意了竇子魚的建議,留下竇子魚一個人匆匆去了正殿。
房間裡只剩了竇子魚和床上昏迷的童璽。
竇子魚好奇地打量著童璽。
童璽臉嫩,看上去年紀不過十六七的樣子。
以前跟著孔先生的時候,童璽為人有些傲氣有點不是那麼好相處,竇子魚對他向來敬而遠之。
當時竇子魚可真沒想到孔先生會把童璽派到她身邊,還是以太監的身份,而且還是真的太監。
由此可見,孔先生對童璽也就那麼樣了。
那麼童璽呢?
瞧童璽這般生生死死來來回回的折騰,想來他是十分不甘心。
竇子魚忽然皺眉。
連她都能看出童璽的不甘心,孔先生就沒看出來嗎?
他又怎麼保證童璽能對他一直忠心耿耿?莫非也像控制竇子魚一樣,逼童璽服食了離塵?
竇子魚陷入沉思。
昏迷中的童璽神情不見輕鬆,時不時會囈語幾句,只是他狀態不正常,禿子模糊聽不清楚。
剛開始發現童璽會不自覺囈語的時候,竇子魚還以為說不定能聽到他吐露什麼秘密,結果發現根本聽不懂,心裡略微覺得失望。
若芳果然離開沒多久就回來了,只是沒有帶回好消息。
見若芳神情不好看,竇子魚疑惑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若芳看了一眼昏迷的童璽,嘆了口氣說:「正殿那邊忙著御花園宴會的事情,暫時抽不出人手去太醫院,英嬤嬤叫我回來耐心等著,說是一有空就派人去太醫院找人。」
竇子魚愣了一下,隨即就明白了若芳的意思,又問道:「你沒找下璃清?她也沒空嗎?」璃清對童璽的特殊,竇子魚早就看出來了。
若芳無奈道:「璃清一早就出宮辦事去了,說是太后娘娘有東西賞給孔先生,派了她去,晌午之前多半回不來。」
這可真是巧了。
竇子魚無奈嘆了口氣:「既然是這樣,那就只能暫時等著了。童璽之前一直喝的藥還有嗎?再熬一些給他灌下去。」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還有一些,」若芳答道,「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