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飽了肚子,沒有急著離開,樂芳菲四人坐在那裡聽著聽不懂的小曲兒,看著形形色色的食客。
許是從梁都出來後就憋著,就連在大都也放不開,到了這個安穩的小縣城,大家真正放鬆了不少。
那桌鄧賴子的手下喝得有點高,說話嗓子帶出了北方人豪放的大嗓門,引得食客們紛紛側目。
冉玉顏覺得有些臉紅,好像旁邊的人在議論她似得,皺著眉問樂芳菲:「瞧著有些不像樣了,要不要勸勸?」
樂芳菲往那邊看了一眼,搖了搖頭:「沒事,客人不多,時辰也晚了,一會兒就差不多了。」
小縣城的普通酒樓,不會有太多客人,也極少有貴客光臨,就算吵鬧了一些也無傷大雅,只要別鬧得太過分就行,這就是老百姓的生活。
天色漸漸黑了,客人們陸續結賬離去,那桌公子哥們都被僕從背走了,就剩了樂芳菲這夥人的兩桌。
台上唱曲兒的父母也收了攤子要走,卻被那桌醉漢攔住了路。
冉玉顏臉色有些難看,氣憤地對樂芳菲道:「你之前說的那些話,我今兒是見識到了,這些人真是給我們北方人丟臉。」
樂芳菲沒說什麼,只是搖了搖頭示意冉玉顏繼續看下去。
那對父女被攔了路,兩人沒有生氣。
那少女對著醉漢們福了福,輕啟朱唇軟語道了罪,站在桌旁唱了幾句,博得一桌喝彩,並幾枚銅子。
醉漢們本意調戲幾句,瞧著少女溫潤順從的樣子,反而沒了戲謔之心,不好意思地摸出銅子賞過去,便放那父女離開了。
冉玉顏有些不解,目送父女離去,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對樂芳菲道:「是我認真了。」
樂芳菲道:「他們做了這個營生,就有準備應對剛才的局面。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雅俗共賞。」
酒樓要打烊了,小二先過來跟樂芳菲收錢。
樂芳菲付了賬,跟小二道:「那邊幾位是跟我們一起的,他們喝醉了需要人扶回去,我們幾個人小沒力氣,麻煩小二哥跑趟客棧叫人過來,我們留在這裡看著,免得給店裡找麻煩。」
樂芳菲多塞了一塊碎銀給小二,小二很開心地去了。
冉玉顏不解問樂芳菲:「我們回去順便說一聲便是了,為何還有小二特意跑一趟,還浪費了銀子。」
樂芳菲道:「我們走了萬一這邊發生什麼事情就說不清楚了。那塊碎銀卻不只是讓他跑一趟,今天因我們給店裡添了不少麻煩,多給些辛苦費是店裡擔待之前的騷擾的費用。」
冉玉顏立時就明白了:「他們收了我們的歉意,就不好跟我們多計較了。」
樂芳菲道:「出門在外多結善緣。」這句話是丁卯常常說的,是他多年行走江湖的總結。
樂芳菲等人過了不錯的一夜,在酒樓里吃了飯,又在客棧的床上睡覺。苦過更懂得幸福的意義。
樂芳菲一個人住一間,終於好好洗了個澡。
第二天,大家全都起晚了。
樂芳菲躺在溫暖柔軟的被窩裡,舒適地打滾不想起床。隔壁冉家三姐弟比她起的還晚。
樂芳菲艱難地把自己從被窩裡拔起來,洗漱後下樓用飯,順便打聽官衙那邊的情況。
正巧遇到童璽也下樓用餐,兩人坐到了一桌。
樂芳菲:「昨晚去官衙的有人回來嗎?」
童璽:「鄧大哥和孫大哥都回來了,你那時候已經睡下了,就沒叫你。」
童璽對鄧賴子和孫兵稱呼大哥,有點占樂芳菲便宜,因為樂芳菲都是叫叔叔。樂芳菲糾正了幾次後就丟開不管了。
樂芳菲咬一口包子喝一口粥:「什麼時候出發?」
「暫時走不了了,」童璽三兩口乾掉一個肉包,又拿起一個,「這包子肉餡調得好,味道正宗,多吃幾個。
官衙那邊結案還得幾天,另外刑名師爺說可以幫我們找縣令大人開具路引,有了路引就不是流民,將來到了志江那邊能用上。」
「這包子餡里放了椒油,才會這麼出味,」樂芳菲也吃了一個包子又拿起一個,「能開路引是最好了,路過封城的地方也能借道,不用像大都那樣任人宰割。」
童璽:「我們也是那麼想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