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李晏自己心中也是沒底,所以他耍了個盤外招,故意裝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引素問和尚和孫沐恩上鉤。
自己比旁人多知道一件鎮器,這是自己的底氣。
那素問和尚的優勢,應該就在於妙光禪師事先給他透的題目。
有師叔出手遮掩去天機,雖說自己看不清盤中之物,想來另外兩人的處境大抵也是如此。
這種時候,即便對方心中知道答案,定也不敢明目張胆地抄上去,頂多用春秋筆法一筆帶過,諸如內有某某一件就是極限了。
再多,他也沒那個膽量。
否則,縱使贏下這一場,持國寺的名聲也算是臭了。
這就讓他有機可乘。
只要自己故意裝出一副十拿九穩的模樣,事關重大,素問和尚除非知己知彼,否則一顆禪心必然難以安定。
畢竟有第一場珠玉在前,素問和尚絕對不敢賭他是在虛張聲勢。
至於自己寫下的那個答案正不正確,並不重要,李晏故意寫的含糊一些,不過是為了安素問和尚的心,一旦對方踩進了圈套,屆時黃眉道人放入的那隻鎮物,便是決勝關鍵。
老和尚是空門中人,如果要動手腳,想來定會放入一件素問熟悉的事物。
什麼是和尚熟悉的,李晏覺得應該是一件佛器。
如此,猜對了便是他勝,猜錯了有一件鎮器托著底,至少也是和局,拖進第三場,怎麼想他都是不虧。
如今結果揭曉。
李晏看向盤中,除了一串小葉紫檀佛珠,赫然還有一隻羊脂玉造的鎮紙。
還真被他給蒙中了!
現如今巽風觀連贏兩場,顯然已經沒有再斗下去的必要。
「苦叄子道友當真是教出來一個好徒弟,這般光景的大光相,鄙寺能夠施展的也不過一手之術,巽風觀後繼有人啊!」
「這一場,是老衲輸了!」
妙光禪師陰惻惻地刺了一句,算是給這場鬥法蓋棺定論。
順便,還小小的挑撥離間了一句。
堂堂道門中人,施展的卻是空門的手段,顯然是在說李晏的身份有問題。
「哈哈哈,貧道也有所聽聞,據說大光相非有大功德之人不可練成,這麼看來,道友回去後是該好生整頓寶剎的風氣啊!」
論起陰陽怪氣,黃眉道人也是不逞多讓。
正巧李晏回到雲間,一眾師兄紛紛與他執掌相慶,一掃方才低沉的氣氛。
「哼!」
妙光和尚冷哼一聲,忍住不去與他一般見識。
如今雙方各勝一場,負一場,剩下最後那場論劍卻是至關重要。
煉炁後期的煉炁士論劍,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兩位內景上人定會派出自己的得意弟子。
兩教門人,單單是煉炁圓滿就不止兩手之數。
煉炁圓滿的修道士,已經即將褪去肉身凡胎,漸生出半仙之體,每一招,每一式,都帶著莫大的威能,為避免傷及無辜,二位內景上師更是親自出手加固禁制。
有幸窺見兩位上師出手,雖是只鱗片羽,卻也夠一眾散修消化上三五年。
更何況這份機緣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領悟。
沒煉炁後期的修為,若是妄圖強行窺探天機,身死道化都是最好的下場。
至於這樣的倒霉蛋,自有澹臺道人一劍送入六道輪迴。
不多時,道場布置完畢,兩個被選中的煉炁士也各自施展手段,站入那白玉台中。
「巽風觀黃眉上人門下靈珠道徒,見過道友!」
「小僧殺心師承持國寺妙光禪師,見過道友!」
卻都是李晏的熟人。
二人相互通過姓名,隨即轉身朝高高在上的二位上師一揖,道:「恭請上師下詔!」
黃眉道人與妙光禪師對過眼,頃刻有玄光自兩邊雲上飛出,幻化作一道法旨昭告四方,同時從天降下一道玄之又玄的無形之物罩住場中二人。
「詔令玄牝普化真君成道六萬八前五百七十二載,歲丁丑,八月廿四晨朔,諸修會於黎國,簽生死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