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的本質,便是通過吸納源氣,不斷升華生命的一個過程。」
「有人以才氣入道,有人以酒氣入道,自然也有人以色氣入道,源氣千萬,殊途卻是同歸。」
「踏入煉炁境界時,你選擇的源氣越契合,對你修行的幫助就越大,墮化的風險也就越小。」
「貧道當年就是選錯了源氣,才導致蹉跎大半輩子,依舊未能突破神通。」
玄陽道人唏噓一聲,語氣中充滿了感慨與悔意。
陳慶之則是被嚇了一跳,他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位和他和和氣氣說話的老道,居然是第三重境界的修士。
聽語氣,甚至離第四境界神通都相差不遠。
「道胎源氣就是給人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服用道胎源氣,能夠洗去身上源氣的一切特性,但是源氣的總量卻不會改變。」
「對想要轉修本命大冊的人而言,無異於第二條命,現在你可知道此物的珍貴?」
「東西再好,下官也不過是個沒有參屬的凡人,又有什麼用呢?」
陳慶之倒很看得開。
對他而言,老道講的這番話,無疑會讓自己以後少走很多彎路。
意義又豈是區區一份道胎源氣可比的。
「你這心性,若是能夠修行,貧道都忍不住想要將你收入門下,可惜,可惜啊!」
玄陽子的眼神里充滿了惋惜。
「難怪空門那幫禿驢會對你如此看重,甚至不惜將聖人印記都贈予你。」
「聖人印記?道長是說那枚黃印!」
想起定禪寺發生的一幕,陳慶之突然心思一動,一五一十都告訴了玄陽子。
唯獨隱瞞了在暗道中收穫的一冊經文。
「半幅半獸,四對複眼?閣下形容的莫非是迦樓羅?」
玄陽子倒吸了一口冷氣,再次從頭到腳認認真真看了陳慶之一眼。
仿佛是要確認什麼。
「迦樓羅?那又是什麼?」
陳慶之被盯得有些發毛,不安地問道。
「那是佛祖的信使,傳聞中能日行萬里的祥瑞,只會庇護虔誠的信徒。」
自始至終,都沒能看出什麼異樣,玄陽子無奈收回了目光。
「能讓迦樓羅跟隨,至少也得是法相境界的阿羅漢,閣下當真佛緣不淺啊!」
聽完玄陽道人的話,陳慶之的腦海中靈光一現。
他終於想起來,自己曾經在哪裡見過這隻異獸。
半人半獸,蝠翼破爛,不正是定光寺那盞青銅古燈上的雕飾嘛!
迦樓羅的出現,為記憶中淨圓和尚的身影蒙上了一層薄紗,莫非那位看上去溫和慈藹的僧人,私下也是深藏不露的大修士?
陳慶之心頭頓時掠過千種思緒。
「不過被勇毅侯這麼提醒,貧道倒是想起這枚道胎源氣的來由,說起來還與我那兩個不成器的徒兒有關。」
聽完陳慶之對地道的描述,玄陽子臉色微微有些古怪。
「與道長有關?」
陳慶之也被說的愣了一下。
「勇毅侯可還記得昔日那場黃巾之亂?」
「其實在賊首張蛟的背後,還藏著一名修煉了邪術的妖人,妄圖借一縣血肉讓自己晉升內景。」
「貧道算出那場叛亂有變,遂讓弟子去將他拿下。」
陳慶之聞言,立即想起那座因黃巾之亂,十室九空的涇縣。
朝廷的說法,是叛賊殘暴無道,屠了一城的平民,難道說其中還有什麼隱情?
「那妖人過去是定禪寺的僧人,機緣巧合得了一門喚作定光歡喜三藐妙法的功訣,乃是一門依靠雙修,竊取女子元陰的左道邪術。」
「只是這種走捷徑得來的源氣過於斑駁,並沒有足夠的潛力支撐他突破內景。」
「於是此人想出一種取巧的法門,讓一個陰年陰月陰日出生的處子愛上自己,心甘情願為他誕下子嗣。」
「如今看來,這位秀姑娘應該就是妖僧選中的犧牲品罷。」
玄陽子嘆息一聲,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