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過數百步,寮院就在眼前。
作為這批道童中首個入道之人,李晏自然受到道徒的熱情接待。
「姓名?」
「李晏。」
「道號?」
「參玄。」
手持符筆的道徒愣了愣,抬頭看向眼前的道童,似乎在做確認。
半晌見李晏毫無悔改的意思,便也如實錄進道碟中去。
「那赤松先祝道友得償所願。」
隨著一道毫光閃過,赤松道徒將錄好的道碟遞給李晏,同時出言賀道。
「參玄承道友吉言。」
李晏又如何不知花花轎子人抬人的道理,同樣和顏悅色地與對方談笑。
又聊了幾句,出來時已經換上一身藏青得羅道袍,神采奕奕,翩翩一派出塵的氣象。
錄過道碟,換上法衣,就是巽風觀的入門弟子。
道碟里有五十道功,憑此物去經院還能領一冊本命經,以及兩道術法。
儘管李晏已經有《定光歡喜三藐妙法》,但是命經這種東西又有誰會嫌多,多一冊命經,也多一分選擇的餘地。
打定主意,正要邁開步子走去經院,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呼喚。
「李晏?」
李晏下意識回過頭,將他喚住的正是昔日帶他入觀中的師兄,火頭吳敦道,道號清源子。
上上下下打量李晏一番,吳敦道突然露出笑容。
「看來清源應該向道友道一聲恭喜了!」
算下時間,差不多也該是這批道童溯明胎光的日子,如今李晏換上了得羅道袍,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已經已經踏上道途,吳敦道也就不能再用俗家名姓稱呼李晏。
「參玄子見過清源道兄。」
李晏朝吳敦道稽首唱喏,對方也趕緊還了一禮。
「道友可是要去經院挑選本命經?」
吳敦道看向李晏原本要往的方向,冷不防問道。
「道兄當真是慧眼如炬。」
對方既然知道自己新晉道徒不久,自然也不難猜出他此行的目地。
「這不巧了嗎,貧道正好有事也要去經院一趟,倒不如你我二人結伴同行,也好讓貧道為你講講門中的幾冊本命經。」
聞言吳敦道當即熱情地拉住李晏。
雖然不知道對方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但畢竟吳敦道是自李晏入觀以來交往最多的道徒,同時也是苦叄道人的弟子。
李晏沉吟片刻,便滿口答應下來。
吳敦道日裡就是一個健談的,當即滔滔不絕同李晏說起本命經的優劣。
「天下宗門的命經,翻來覆去得衍化,究其根底也不出陰陽兩儀,五行遁法,周天星數。」
「道友屆時挑選本命經,也不要光看那些境界高的,前途遠大的。」
「契合自己屬相的才是關鍵。」
「譬如大名鼎鼎的玄君七章秘經,據說得其七章密籙可直通道果,嘿嘿,昔日這冊天書還沒銷聲匿跡前,也沒見那個證得道果啊!」
「再譬如參同契書,要無心無相之屬,何為無心無相,聖人功參造化矣,一本修煉的前提居然是成為聖人的功法,你說可不可笑。」
「經院有四冊直抵內景的命經,分別為《天地陰陽交歡大樂賦》、《彼於青丘野狐禪經》、《養吾浩然正氣劍訣》以及《靈寶歸元化煞心經》。」
「其中大樂賦修陰陽兩氣,野狐禪經修心火煞氣,養吾劍訣修正氣,靈寶心經修寶氣,道友在抉擇時還要結合自身屬……差點忘了,貧道還沒問過道友屬相!」
說到這裡,吳敦道猛地一拍腦袋,隨即告訴李晏一個常識。
溯明胎光,便可照見自己的屬相。
「在下的屬相是鯉相。」
李晏照著他所言內審神魂,果然看見一道似魚非魚的本相。
「鯉相,那倒是不能再修野狐禪經了。」
吳敦道扳下一節手指,從四冊本經里剔除一門。
「還沒問過清源道兄修的是哪本心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