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河莫名地想起了自己小的時候,和一群小夥伴在大樹底下玩陀螺的場景。
先用繩子圈住陀螺,再用力往後一拉,陀螺就會『呼呼呼』地旋轉起來。
就像現在這樣。
那個叫羅閻的青年,握著柳曼那條浸染劇毒的鞭子一拉,那女人就像一個陀螺似旋轉起來。
她像一個舞台上的舞者,在午夜的此刻翩翩起舞,從脖子處噴出的血霧,是她舞姿的最好註解。
姜河頭皮發麻。
作為業界人士,他可太清楚柳曼那個女人了。
這姓柳的滿身是毒。
有次,她暗殺一個高手。
竟是在自己體內種毒。
當那個高手忍受不了誘惑和她結合時,便死在了最快樂的時候。
所以,姜河無法理解。
為什麼柳曼的【女兒紅】不起作用,為什麼羅閻壓根不懼她手上那條毒鞭。
此人莫非萬毒不侵?
轉罷。
柳曼躺到地上,腦袋不自然地扭到了一邊。
無論是脖子給轉斷,還是讓自己的毒鞭刮破了皮。
都足以要了她的性命。
轉眼之間。
五名高手。
三死一殘。
剩下姜河在地上瑟瑟發抖。
老人不是沒想跑。
但看過羅閻斬殺左荊的那一劍,他自問逃不過那薄如煙霞,卻殺力巨大的招式。
而且,那一招還快!
快到左荊的身體分家,樓房才塌,大地才被割裂。
別說只有兩條腿,姜河自問,就算再多兩條,也逃不過這種絕殺!
此際。
那以非人之姿映現於老人視野中的青年,已經轉過
身來。
他背逆著滿地月色,身體只成一片墨影,唯獨雙瞳中的金光明亮奪目。
姜河努力堆著笑道:「羅閻同...羅閻先生,老朽雖然不才,但還有幾兩力氣可供驅使。」
「而且,我擅長玄術,尤其火法,可說同境之中,在玄術方面的造詣,老朽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只要羅閻先生饒我一命,老朽必然鞍前馬後,唯先生馬首是瞻,絕無二心。」
他打量著羅閻。
羅閻一言不發。
身上殺氣卻越來越濃烈。
看這樣子,根本就沒打算放過自己的樣子。
難道我得搏一搏?
我拿什麼搏啊,左荊死了,暴熊死了,連柳曼也死了。
就剩下個殘廢的。
我...
對了!
姜河連忙叫道:「先生請聽我說。」
「老朽可幫你對付陳家!」
「如果你殺了我,就沒人站出來指認陳光烈那畜生了。」
「到時候,陳家勢必要替自己的族人討回公道。」
「可只要老朽站出來,陳光烈就無從抵賴,說不得陳家還得賠償先生的損失。」
「另外,老朽出面,必須讓陳家恨之入骨。如此一來,老朽以後肯定得跟先生同條陣線,否則天下之大,哪裡容得下我。」
「是以,老朽對先生的忠心,便有了保障。」
羅閻停了下來。
『窺道銀眸』里,姜河的心聲一覽無遺。
之前他也是窺視了這些人的心聲,方知他們是陳光烈花錢雇來的。
現在,確定姜河心口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