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當有答案。」凡妮莎說,「你渴望的,真的是戰鬥,是勝利嗎?」
「如果是,你為何猶豫,始終留手?」
凱塔斯低頭不語。
「直至此刻,你仍不是最強大的自我,內心被無盡的迷惘所束縛,沒有歸處,也無前路,你迷失了。」
「如果是前輩,您又會怎麼做?」
「我只是她的投影,沒辦法回答如此沉重的問題。」
凱塔斯悵然。
「但,我可以說一個故事,我旅行中目睹的故事。」
晉升七階時,凡妮莎偶然路過一個城邦,看到了一位野法師長吁短嘆,不禁駐足。
那位野法師指著一個中年人不斷地嘆息,認為他荒廢了半生,擁有著超強魔力恢復能力的他整整在木工上蹉跎了三十餘年。
他越說越氣,越說越悲傷,仿佛是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最後同情地給了木工一些金幣,讓他試著覺醒,至少成為最基礎的魔法師。
而木工也確實擁有這份天賦,輕鬆地感受到了魔力的悸動。
驟然間被人點明自身的天賦,木工激動萬分,但又忐忑不已,他詢問那位野法師,自己是否還有希望成為魔法塔的一員,或是抵達五階。
野法師只是嘆氣,說一切都太晚了,說完便搖著頭離去,只留下有些失望的木工看著地面深思。
凡妮莎說:「我走上前,問他,想成為一位什麼樣的魔法師。雖然因為野法師的話消沉,他卻沒有氣餒,而是認真地告訴我,他想讓自己的名字,出現在魔法塔之上於是,我給他提供了一些入門的知識。」
雖是個平平無奇的故事,但凱塔斯仍是靜靜地聆聽著。
「若干年之後,我因為旅行的原因再度來到這座城邦,造訪了工匠鋪,試圖尋找他的痕跡。那裡的工匠學徒卻笑著告訴我們,他們的偶像早已不做木工,而是在法師塔進修。」
「我找到了他,這時的他已經白髮蒼蒼,但已經來到了四階。木工十分感激我當初給予他的勇氣,正是那些知識,讓他確信自己有機會成為一名優秀的魔法師。」
「我又問,他相信自己能抵達五階嗎?」凡妮莎笑了,「這一次,他斬釘截鐵,告訴我一定可以!」
凡妮莎再次離開,再次返回,已經是和薩耶爾一起。
這一次,她看到了一座墳墓,而墓碑上赫然寫著五階魔法師字樣。
木工的兒子,孫子見證了他瘋狂的晚年,不眠不休,只為了追逐魔法的至高之秘。
每當有人問木工,他中年才正式開始學習魔法,為什麼會自信還有機會登頂魔法之巔,木工總是會告訴提問的人不晚,一切都不晚。
「凱塔斯,告訴我,你想成為木工,還是那位野法師?」
積重難返只是藉口,凱塔斯從始至終都知道。
無數虛假的希望為俄偌恩眾人編織出了虛幻的畫卷,讓他們認為這條道路可以不付出任何代價,永遠強大。
為了這份希望,俄偌恩已經瘋狂。
現在也許還不晚趁著俄偌恩還沒有徹底失控,陷入泥沼中,難以回頭
偌大的俄偌恩,也只有他能成為木工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股洪流從凱塔斯體內迸射而出,凡妮莎壓制的【場】再度復甦。
圍觀的梅拉法師渾身戰慄。
正如凡妮莎所說,凱塔斯仍未用出全力。
他有著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實力,令人咂舌的知識,超越時代的技藝,他清醒、睿智,強大,可他身後的大陸,千瘡百孔,泥濘不堪。
這一刻,每個人都感受到了令他難以呼吸的沉重使命那是一位九階都難以背負的重物。
沉重到,他無力掙脫。
可他又始終未曾放棄。
「我的精神將要衰朽。」
「你足夠強大,堪比薩耶爾,我相信你。」凡妮莎輕輕摸了摸凱塔斯的滿頭白髮。
這同樣是凡妮莎所能想到,最高的讚譽。
凱塔斯笑了起來,笑著笑著,淚流滿面。
「謝謝你讓
869.凡妮莎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