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之女和自己的親女兒氣到離開家的人,果然是個怪胎。」
「你也是七杖之一,和他一起得到了陛下的冊封,還是不要這麼評價為好。」
歐爾庫斯快步離開了,沒有把吉爾巴托斯的話聽完整,以求得到些許安慰。
歐爾庫斯的宅邸沒有任何僕人,回到家時,這座大宅子一片寂靜,漆黑的夜幕下,感受不到一點生氣。
一些麵包,一碗肉湯,些許新鮮的蔬菜,一個蘋果,這便是歐爾庫斯的晚餐。
即便是在享用晚餐時,他臉上的愁悶也沒有緩解半分,如同一副已經定格的畫像,隨著咀嚼的動作輕微地飄動著。
填飽肚子的歐爾庫斯回到房間,確認房屋的防禦法陣打開。
隨手隔絕了地下室的聲音之後,他一步步走了下去。
地下室早已被歐爾庫斯改造成了書房,他走到書桌前,翻開堆疊在最上方的一本筆記,翻到空白頁,開始將今天在鬥獸場實驗的內容記錄下來。
這樣的小冊子歐爾庫斯有近百本。
召喚並不是一個值得入坑的流派,從他開始學習魔法起就有人告誡他,召喚流派缺陷眾多。
無法固定召喚物。
召喚物存續時間不穩定。
召喚儀式存在波動性。
這也就導致了召喚師的戰鬥力會劇烈起伏。
大多數魔法師在聽到前輩如此告誡之後都會選擇繞道走,但是年輕的歐爾庫斯卻帶著滿腦子的疑問走上了這條路。
為什麼無法固定召喚?
為什麼召喚儀式存在那麼大的波動性?
帶著解決這些問題的想法,歐爾庫斯成為了召喚師。
這是一條艱難的道路,因為歐爾庫斯想要了解這些,就等同於要尋找召喚的邏輯與原理。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不斷地召喚,不斷地積累數據,背靠著塞列爾這個強大的國度,歐爾庫斯積攢下了一大批可供參考的數據進行篩選比對。
在對召喚學了解得越來越深的同時,他也付出了家庭,眼睛的代價。
在一次再普通的召喚儀式當中,召喚儀式忽然發生異變,暴躁的魔力在歐爾庫斯面前發生了爆炸。
爆炸沒要了歐爾庫斯的命,但是卻讓他的左眼眼球變成了白色,視力銳減。
妻子也在這場爆炸中對不顧家的他失望透頂,帶著女兒分居,再也沒回來。
不過這場爆炸對於歐爾庫斯倒也是件好事。
在爆炸中損傷的左眼不知何時起,能看見召喚儀式進行時魔力流動的痕跡。
他能看到魔力的被召喚儀式吸收,匯聚的全過程,也能看到這些魔力消失之後,召喚物契約而來時魔力扭曲空間的過程。
谷 歐爾庫斯沒有把這件事告知別人,因為這個奇異的能力,他對召喚的迷惑越來越多。
他發現無論如何精準地控制召喚的各種必要條件,召喚物依舊無法固定召喚,而是會時不時產生波動,導致貨不對板。
即便每一項的精度都無限接近,這個問題依舊存在。
其次,召喚物存在有意識與無意識兩種,然而大多數情況下,召喚師都只能召喚出無意識召喚物。
然而查看附近幾個大陸的召喚術典籍來看,不少長期鑽研召喚術的召喚師都曾碰見有意識召喚物降臨。
這些召喚物降臨後往往會直接引誘他們進行超額支付。
無論如何與這些召喚物溝通,都無法得到回答。
太多的問題,太多的困惑,導致召喚學派近一千年毫無進展,逐漸凋敝。
歐爾庫斯能翻閱的典籍,已經沒有千年以內的,這便是召喚學派即將枯死的證明。
妻子曾經在一次爭執中怒氣沖沖地對他大吼。
「召喚已經死了,一個已經沒有人願意鑽研,原地踏步的流派,你整天廢寢忘食地去研究,值得嗎?」
歐爾庫斯撫摸著與書桌同樣高度的幾摞筆記本,看著這些從二十四年前便開始積累的財富,他的動作無比的輕柔,像是在撫摸剛出生時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