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斯特利亞安靜地躺在地上,原本明亮柔和的藍眸此刻變得暗淡無光,直愣愣的看著山洞頂部,她微微張著嘴,像是僵死的魚兒凝固而成的最後的姿態,她整個人如同丟了魂一般。
她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微微向後頂著,但是卻又被一股外力給拉了回來,她本人似乎沒有知覺了一般,任由頸側的這個人為所欲為。而這個人,便是桑鐸。
桑鐸的心情此刻也漸漸地平息了下來,他沒有了方才得瘋狂興奮,只是他的唇依舊留戀在希斯特利亞的頸側,眷戀而不舍地輕輕地舔舐著希斯特利亞的傷口流出來的甜美血液。希斯特利亞的傷口沒有一點猙獰,桑鐸下口之時最終還是——
留了情。
除了兩道微小的細孔,如同泉眼一般細細的留著鮮血以外,希斯特利亞的頸子上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了。
鮮紅的血液緩緩地湧出,這使得希斯特利亞的身體並沒有因為驟然地失血過多而造成損傷。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為桑鐸保持著良好的騎士風度還是別有原因。
可是希斯特利亞根本不會注意到這些。
因為失血不多,讓她依舊保持著清醒。
她痛恨這份清醒,清醒地感受到桑鐸的觸碰,令她感到毛骨悚然以及噁心。
桑鐸留戀地希斯特利亞頸側徘徊,原本蠻橫地拽著希斯特利亞的秀髮的手,此刻正如同戀人一般溫柔地撫摸著柔軟的秀髮,而他的另一隻手早已鬆開了對希斯特利亞的鉗制,撫上了她的腰。
柔軟的發,柔弱無骨的腰,桑鐸覺得希斯特利亞整個人都是那麼柔軟,一點也沒有喪屍的僵硬之感,這種柔軟,讓他有一種錯覺——
似乎他輕撫的不是一個名叫希斯特利亞的女性喪屍,而是名為桑鐸的男性喪屍的心。
他的希斯特利亞,他的心。
他在擁她入懷的那一刻,吸食著她血液的那一刻,他終於找到了答案,他終於明白了為何每一次他看到希斯特利亞總是那麼的煩躁易怒,他也終於明白了為何一向冷靜自持的他,總是因為另一個人而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也終於明白了,作為一名騎士,他為什麼作出了違背誓言的舉動。
一切,因心而動。
他在找到答案的那一刻,找到了他的心。
名叫希斯特利亞的桑鐸的心。
而這一切,除了他以外,無人知道——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知道。
耳邊,「嘶沙沙沙……」的聲音在迴蕩,仿佛是從悠長的甬道那邊傳來的,那是他的手下在召喚他。
他知道,那是那個人來了。
桑鐸起身,從戒指之中拿出了一個類似於魔方的方形東西,然而它的中間是空的,四面的方塊中心也是空的,這讓人覺得這是一個微型的囚籠。
這果然是一個囚籠。
桑鐸不知用了什麼方法,這個魔方慢慢地變大,直到變得能裝得下希斯特利亞一個人的大小。桑鐸將希斯特利抱進去,期間希斯特利亞微弱的掙扎一番,卻被桑鐸喝止住了:「如果你不想再讓你的夥伴受到傷害,你就乖乖地別動。」
他什麼意思?也就是說還有人沒有事嗎?一種隱秘的希望在希斯特利亞內心升騰。
最終,希斯特利亞如同小鳥兒一般,乖乖地被幽靜在這個別致的籠子裡。
而桑鐸也緩緩地離去,竟沒有一絲留戀一般,不曾回頭看希斯特利亞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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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回到了火光通明的洞穴之中,身後安靜地跟隨著自己的手下,桑鐸內心有些恍惚,仿佛剛才在黑暗之中所發生的,不過是自己做的一場虛妄的夢境。所有的情緒在那一刻宣洩殆盡,而這一刻的桑鐸依舊是那個維持著騎士風度的喪屍領主。
一排排的喪屍士兵整齊地站立在通道左右兩側,眼前這些披堅執銳的喪屍們,按理說都應該跟隨著自己的首領出去覓食了,它們這個時候靜靜地守護在這裡,就像是在守護著什麼重要的人一樣。
「桑鐸大人。」這是一個典型的喪屍,稀疏的頭髮,可以清晰的看見腦袋上面的蘑菇,發亮的兩隻白眼,雙頰上面長滿了屍斑,耳朵里竟然也長出了蘑菇,獠牙突出,像是最為兇惡的犬,龐大的身體,彰顯他無與倫比的力量,「您終於來了。」
047 蒞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