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岸的夏汭,李躍也在遠眺江南,卻什麼都看不到。
為了送劉牢之五千人馬過江,水軍船隻在風浪中傾覆了十餘艘,四百多名將士掉落江中,雖然被撈上一百多人,卻仍有兩百多人葬身江濤之中。
戰馬損失八百多匹。
不過這種損失是必要的。
一旦謝玄這支人馬退回許昌或者江東,以後會死傷更多人。
慈不掌兵,傷亡無可避免。
「陛下何時渡江大戰,末將等候多時!」張蚝的公鴨嗓在耳邊響起。
李躍瞥了他一眼,「你一上船就暈乎了,過去了不是送死?」
「劉赤臉兒能過去,末將也能。」張蚝憤憤不平道。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兩人就槓上了,爭奪天下第一萬人敵的稱號
平心而論,在單挑上,劉牢之不是張蚝的對手,不過萬人敵也不是真的一個人對單挑一萬人
李躍懶得理他,「傳令全軍,繼續休整!」
劉牢之按自己的吩咐,行攻心之法,已經困住了謝玄。
或許不用渡江,敵軍就會自行奔潰,獻城而降。
當年杜預攻破江陵,王濬樓船破秭歸,長江沿線紛紛投降。
如今形勢跟當年也是一樣。
樂鄉已破,三路大軍壓境,而江東剛剛改朝換代,人心正是不穩之時。
戰爭是政治的延續。
沒人看不住江東已經是風中殘燭了。
剛想到王濬破秭歸,就有斥候匆匆來報,「陛下,薛刺史率兩萬大軍出永安,秭歸、夷陵、公安等城皆歸降大梁!」
「善!」李躍早就預料到了。
投降的不僅是這三城,接下來數日,捷報頻頻傳來。
武陵、巴陵、長沙等地也紛紛投降。
大量船隻被收繳,楚軍水軍搖身一變,成了梁國水軍。
長江上游盡為梁土,徐成讓薛強防守樂鄉,自率一萬八千步騎順江而下,匯集各地船隻和水軍,水陸並進,直奔夏口而來。
夏口城中的謝玄發覺不妙,嘗試突圍過兩次,都被劉牢之的騎兵死死咬住,傷亡慘重的退回夏口。
「該收拾謝玄了!」李躍負手走出大帳,外面秋日高照,陰雨已經過去。
徐成大軍有戰船順流而下,已經到了烏林地界,一個時辰就能趕到夏口。
「此次末將定要親手斬下謝玄首級!」張蚝咧嘴大笑。
李躍想起什麼,上馬緩緩走向江邊,營壘中的將領們仿佛預感到什麼,跟在身後。
大雨之後,江面趨於平緩,依稀可見對岸的夏口城聳立在水霧之中。
「啪」的一聲,李躍將馬鞭投入長江之中,「渡江,攻破夏口!」
「領命!」周圍將佐慨然道。
咚、咚、咚
戰鼓很快響起,士卒們登上戰船,朝對岸殺去。
有劉牢之的騎兵在,楚軍龜縮在城中,南岸無人防守。
這時上游的徐成軍也到了,江面上密密麻麻都是戰船,無數人吶喊助威,聲勢震天。
夏口城只是一座小城,肯定擋不住數萬人馬的猛攻。
李躍策馬立於江邊,長江上游拿下了,下游的武昌、柴桑、濡須、建康等地,就像是一串藤蔓上的成熟果實,等著人去摘取。
或許不用等到馬顧和沈勁的海軍登陸會稽,這場大戰就可以落下帷幕。
江面上的吶喊蔓延至江南岸上。
士卒們已經在岸邊列陣,將夏口城圍得水泄不通。
刀矛在秋日下發出森然的寒光,一股殺氣沖天而起。
李躍也沒勸降的心思,人總會充滿不切實際的幻想。畢竟謝玄手上還有一兩萬精銳人馬,刀不架在脖子上,就不知道梁軍的厲害。
而謝家人都在江東,他投降,謝安在桓溫面前臉上無光。
「為何還不攻城?」盧青疑惑道。
李躍這才回過味來,大軍上岸、圍城,早已準備就緒,都過去半個時辰了,竟然還沒開戰。
也不知在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