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官家稍住一日,並未獲知三垣星圖的確切線索,這日清晨,李長安正要向上官輕候道別。
一隻黃紙鶴自晨光中飛來,穿越青瓦檐,停留在李長安身邊,是懸劍宗中來信。
李長安取下紙鶴展開一看,是穆藏鋒所書,說大師兄與二師姐均已從大承歸來,讓李長安若無要事在身便回宗一趟,師尊有事情交代。
於是告別了上官輕候,李長安以土遁術,用去兩天一夜,趕回玄鎏山。
玄鎏山棧道上沒什麼人跡,偶爾見到幾個劍守弟子,都恭敬對李長安行禮,李長安也對他們回以微笑,這讓劍守弟子們有些詫異,要知道這位懸劍宗五師兄剛入山門下的幾個月可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能跟他說上話的也就只有劍守弟子中的上官涼了。李長安注意到他人訝異的目光,也知道當時自己沉浸修行中,確實有些太過忽略外界。
走過南山道岌岌可危的橫空棧道,李長安回到夜郎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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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郎谷清宸宮中,齊皓月坐在上首,身旁那位身材雄健,氣勢英武,眉飛入鬢的昂藏男子就是常囂,這位懸劍宗大弟子身負一柄八尺巨劍,巍然如山。
至於那位二師姐烏妲,和姬璇恰處於相反的性格,單是坐著就透著一股溫柔嫻靜的味道。
懸劍宗雖占地不小,說起來真正的宗人也就齊皓月以及五位弟子,代理監院之職的是劍守太叔斷,監院之下的三都五主,管大小事務的也好,管講說經典的也好,一概都由劍守代理,說起來,劍守組成的部分才是完整的宗門體系。齊皓月雖為懸劍宗宗主,倒像個不管事兒的閒散道人。
其實方才在清宸宮外姬璇就拉著李長安在常囂烏妲面前介紹了一遍,常囂性格和他雄健的英姿相若,竟是個武痴,開口沒說幾句話就就對李長安大感興趣,頗有當場就想與他切磋的意思,但隨即又嘆了口氣:「可惜五師弟你入門晚,還不是我對手,自八年前我突破元始境後,師兄我在玄鎏山就找不到能映證修行的了。」他看著穆藏鋒,惋惜道:「三師弟,你所學太過龐雜,三洞要典均有涉獵,但難免影響修行。」
天下道經雖在五百年前被修訂整理,剔除了九成九的冗雜部分,但所包含的內容龐雜程度,縱使皓首也無法窮經,三洞典籍之中,能將一洞鑽研透徹者已是鳳毛麟角,要說雲庭真人那種讀盡道經的已是數百年才出一個的怪胎。
穆藏鋒只是微笑著說多謝師兄教誨,目光依然沉靜,沒有動搖。常囂也不多勸,畢竟人各有志。
烏妲少言寡語,但縱使不說話也給人笑語盈盈之感,姬璇拉著李長安與她問好時,烏妲拿出一件巴掌大小的墨綠色香包送給李長安,說是給李長安的見面禮。
李長安接過香包時,便嗅出了布層下熟悉的江離草味,江離草多產於斷龍湖邊,性溫,可防中風,淮安城裡中有每年春日采江離草干製成香包的傳統,烏妲送李長安的見面禮也就是這個。
接過香包時李長安不禁自出了神,烏妲微笑道:「回來時途徑青牢山腳,三師弟早在信中告知過五師弟你的家鄉就是淮安城,我便順路采了些江離草來。」
「師姐有心了。」李長安謝過後,珍而重之將香包收好,想到種道時隨風見到淮安城已成廢地,問道:「淮安城還好麼?」
烏妲輕輕搖頭:「自去歲龍氣被奪後,淮安便被棄置,淮安縣令也鋃鐺入獄,如今還留在故地的只有些老弱婦孺。」
李長安面色有些不好,這麼一來,自己那沒血緣關係的小叔只怕也不會留在原處,那家中靈位又如何了?
烏妲道:「師弟不必太過擔心,去年的事被問罪的只有淮安縣官,州府已派人將其餘百姓願走的安頓好,師弟若有故人,想來也不會出什麼漏子,畢竟西岐不是東荒,甚至連山匪都少見。」
「但願如此。」李長安說道,心想,讓赤豹全速趕路,近月時間就可趕回西岐,看來有必要回去看看。
偌大清宸宮中只有六人,略顯空曠,齊皓月問常囂道:「西岐之行何如?」
常囂施了一禮道:「如今九聖地皆有人手進入西岐,教唆民眾,宣揚元帝已死。朝廷雖下令命死邊京諸侯王徹查此事,但如今西岐格局一如當年帝巽之時,諸侯擁兵自重,各生異心,雖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