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安與雷震一齊停手。
雷震暗暗慶幸,若非袁先軍出聲,他遲早要落敗,雖說對方實力的確驚人,但他若敗了,落得識人不明的名聲不說,還要被人說敗在了馬夫手下。既然袁先軍都給了他台階下,他也不敢不識抬舉,便向袁先軍告退。那邊的霍硐雖心有不甘,卻無可奈何。
待二人灰溜溜離去,袁先軍便打量著李長安,雖然表面喜怒不形於色,心中卻是大悅,從朱雀軍和白虎軍對壘以來,這樣的勝局當真是許久未見了。
「這場你打得不錯,本將軍有賞。」他用頗為賞識的目光看了李長安一眼,又對周奎道:「你識人有功,也同賞。」。
「卑職不敢。」周奎嘴上說著,心中大石落地的同時也對李長安十分艷羨,能得到袁先軍賞識,日後不說平步青雲,至少能走到比他這個都教頭更高的位置。
「有什麼不敢的,眼睛都放光了。」袁先軍淡淡一笑,擺了擺手,「去庫房領二百兩吧,這些日子你也勞累了。」
周奎千恩萬謝告退,袁先軍又對李長安道:「說罷,你要什麼賞賜?」
給周奎的賞賜是二百兩銀子,給李長安卻是讓他隨意開口,這待遇差別已然顯見,李長安略一沉吟,自己若說要韓蘇兒的話,姓袁的說不得就要勃然大怒,自然不能犯這傻。而自己若不要就未免落了他的面子,要少了,也難免會被他看輕,那再要想取信於他就更難了。便道:「我要的太多,就怕將軍捨不得給。」
袁先軍眉頭一挑,卻沒動怒:「儘管說來,本將軍倒要看看,這白虎軍中還有什麼是我給不起的?」
「我要披輕裘,騎寶馬,要飲不盡的美酒,睡不盡的女人,將軍捨得給麼?」
袁先軍先一怔,隨後點頭:「不錯,倒是有些膽魄和野心,不過你只不過鬥勝了一場,卻不值得這些賞賜,但本將軍向來有功必賞,雖不能賞你那麼多,給你機會卻未嘗不可。明日起,你便來當本將軍的近衛吧。」
近衛雖無官階,卻是侍衛袁先軍身邊之人,出了白虎軍什麼都不是,但在白虎軍這誰都得看袁先軍臉色行事的一畝三分地,就幾乎相當於天子近臣。
「多謝將軍拔擢。」李長安心中一動,他倒沒想過袁先軍會如此提拔自己,看來袁先軍身邊是真的缺好手了。
夜間,一輛華麗的馬車停靠龍關浮光樓邊,一位白面錦衣公子從中走下。錦衣公子氣度溫爾雅,不過眉間隱隱若現的紫意卻透露著一股王者威嚴,讓人不敢直視。就連為他趕車的馬夫也氣度不凡,行人被他目光掃過,都覺得脖子發涼。
錦衣公子走入浮光樓,在後院花燈通明的抄手遊廊中蜿蜒曲折了一陣,來到一間軒敞的雅室,雅室中,一名長相恬淡的仕女提著紫砂壺用輕柔的動作煮著茶,而一名中年士就在桌邊品香,看起來儒雅非常,只不過他稜角分明的面龐與下垂的嘴角散發出的一股刀兵之氣卻將這氣氛破壞殆盡。
中年士便是袁先軍,見錦衣公子進來,便起身笑道:「指揮使大人這回可來遲了。」
「我說過了,在這地方,叫我元公子便是。」錦衣公子微笑著坐到袁先軍對面,「既然到這來了,咱們就不提公事,縱情享樂。」
袁先軍嘴角一僵,把要出口的話生生憋了回去,他忍不住心生感慨,這王族的氣度,他一軍大將也相形見絀。
袁先軍其實是粗人出身,雖在兵道與武道中成就斐然,後來也看過許多典籍,但性格卻定了,對風月雅室沒半點耐心。如今他附庸風雅,也是為討好面前這位鎮東王的侄子元沛。
他的實力已到瓶頸,該立下的戰功也立過了,若要再往上爬,憑他一人之力幾無可能,而元沛的到來便是他找靠山的絕佳時機,極盡迎合之能事,在元沛和元霽初到軍中出任指揮使時,袁先軍就知道了一個事實,今歲就是東疆向玉京進貢的時候,鎮東王如今年邁,也是時候選定繼位者了,選定之人按例便要與鎮東王一道入玉京受封,這樣的背景下,鎮東王兩位子侄的對決,每一回勝負都至關重要。
只不過近來白虎軍與朱雀軍對陣連連失利,便讓袁先軍的努力幾乎付諸流水,眼下他便能感覺到,元沛已明顯冷淡了許多。
袁先軍生生耐住性子,陪著元沛喝了幾盞茶,元沛見他幾番見到他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