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珂沒有應聲,回頭看了她一眼。
柳夢若有些反應過來,「師父,你的意思是說這人是故意讓你的?」
王珂看著何天瑾的消失處,平靜道:「何止是故意讓,他是故意將金蟾宮的諸多神秘妙法全部施展了一遍,要讓我有所體悟。」
柳夢若呆了呆。
王珂御使著輪椅繼續前行,在她下意識跟上的同時,接著道:「金蟾宮有一種獨門法器,殊為神秘,平時根本不顯露世間,想必就是方才這何天瑾所用的法珠。這種獨特靈木冰火相剋相生,本身便可產生諸多變化,比一般法器不知道強出多少。接下來太極金身,金蟾內丹,金蟾蓄氣勁,火中金蓮…這些都是金蟾宮的無上秘法,他一件件展露,而且殺意不足,除了刻意讓我先看看清楚之外,不會有別的意思了。」
「這人是故意借著挑戰你,先將金蟾宮的厲害手段讓你看了一遍。」柳夢若徹底回過神來,皺著秀眉,「可是師父,他是金蟾宮的高徒,為什麼要幫著外人?難道是他想借你之手除去他在金蟾宮的厲害對頭,然後他好做金蟾宮的掌門?」
王珂回頭看了她一眼,也是微微皺了皺眉,道:「尋常人多妄想,妄想則亂象叢生,鍊氣士所求的是天地間的至理本真,一切無用亂念根本想都不要去想,身心手眼代替你腦,便自然能夠真正的看得真切,心無亂念雜相,精氣神便少消耗,利於自身。世間很多人年不過六旬,便已精氣耗竭,蒼老異常,便是平時亂思過重,徒勞耗了自己的精神。至於所謂憂患…那只是亂思的一種。大悲大喜,大憂大恨,鬱郁而牽牽連連,都是損耗自身的毒丹。你看這何天瑾,便不用亂想,你看他面目正氣,目光醇和,如此修為,但是眉心之間隱有皺紋,是平時有憂憤,不平。應該便是和師門本身有仇恨,不滿師門本身的一些作為,但是平時無法顯露出來。」
柳夢若又呆了片刻,吐了吐舌頭,道:「師父,這鍊氣的道理真多。」
王珂笑了笑,道:「鍊氣合天道,不是鍊氣的道理多,而是天地間本身有許多至真的道理,只是尋常人懶得去想,懶得去探究。」
柳夢若認真的想了想,道:「便是尋常人都是安於現狀,只習慣在自己天地里憂思,卻不會去想局外事。」
「各有所活,不同取捨而已。」王珂淡淡說道,沒有絲毫諷意。
「師父,那你既然見了這何天瑾,此去金蟾宮,是不是有多了幾成把握?」柳夢若卻是高興了起來。
王珂笑了笑,卻不多言。
……
「大將軍,我們何時動手?」
待得王珂和柳夢若去得遠了,一側的小土丘上,卻是緩緩露出三人的身影,為首一人正是那名在寒瀑里修煉的短髮男子。
那名大明官員稱呼他為半藏大人,但是此時他身後一名蒙著面目的女子,卻是稱呼他為大將軍。
這名女子聲音冰冷,聽上去極有殺伐之意。蒙面的鐵紗巾內里鼻樑高聳,光看個輪廓就是個美女。
聽到她這樣的問話,此時衣著十分普通,只是穿著普通布衣的短髮男子卻只是微微一笑,道:「我倒是真改了主意,不只先不殺他,還要保著他。」
蒙面女子和另外一名身材更為矮小的男子明顯都是一愣,不明白這人的說法。
短髮男子冷笑了一聲,道:「這人倒真是讓我大出意外,不只是尋常的過江龍而已…倒真是可以先借他之手除去不少人。」
微微一頓之後,這短髮男子輕傲道,「我們的對手,是整個大明王朝,不是單獨某人。」
蒙面女子和另外一名身材更為矮小的男子頓時深深躬身行禮,道:「明白。」
第一百二十三章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