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浩東瞧了瞧沈騰的臉,立即露出了笑容,「老沈,看到你的兩個黑眼圈,就知道你一夜沒睡。」
「你還說。」沈騰笑道:「我也是第一次在雲嶺過春節,沒想到燃放煙花爆竹的風俗還這麼根深蒂固,簡直就是不讓人睡覺嘛。」
與許教授打過招呼,沈騰在徐浩東旁邊坐了下來,「到了上午,我正想眯一會兒,聽說兩位大領導蒞臨雲嶺,我又睡不著了,知道上午你這裡賓客盈門,我只好中午來了。」
徐浩東笑問:「中午在我這裡吃飯不?」
沈騰急忙擺手,「入鄉隨俗,雲嶺這邊大年初一不能在別人家吃飯,我只好吃了再來嘍。」
「噢,你有事。」徐浩東笑道:「你不是俗人,不是專門來打聽消息的,你來給我拜年是假,說事是真。」
說著,徐浩東看了看岳父。
許教授會意,說了聲「你們聊」,主動起身離開。
「浩東,對不起,我給你帶來了壞消息。」沈騰從上衣內兜里拿出一個盤,遞到了徐浩東的手裡,「這是這幾天我派人秘密調查的初步結果,關於市政府秘書長兼市政府辦公室主任姚興斌同志,對他的反映不是空穴來風,他確實有問題。」
徐浩東將盤還給沈騰,擺了擺手說道:「你說一說,我有點累,我就不細看了。」
「還是老套路,涉嫌互相輸送利益。」沈騰說道:「姚興斌從部隊轉業後,一直在南城街道辦事處工作,從副主任到副書記到主任到書記,在南城街道辦事處待的時間比較長,幹部群眾反映的主要有兩個項目。一個是南城街道地下工程改造項目,總投資額五千五百萬元,這個項目是姚興斌親自主抓的,中標者是萬年縣的萬興建築工程公司。一個是南城街道公房修繕項目,總投資額三千五百萬元,這個項目也是姚興斌親自主抓的,中標者是五峰市五星建築工程公司。」
徐浩東問道:「你們是如何抓住苗頭的?」
「這也相當簡單,一方面,咱們這邊的工程界的好奇和懷疑,萬年縣萬興建築工程公司和五峰市五星建築工程公司,都是市級公司,在全省都排不上號。而咱們雲嶺這邊,省級公司就有十七家,更別說還有三家國家級公司在咱們這裡駐有分公司。另一方面,是萬年縣和五峰市那邊的舉報信,他們舉報萬興建築工程公司和五星建築工程公司之所以能獲得這兩個項目,是咱們這邊有人裡應外合。」
徐浩東道:「好一個裡應外合,堡壘最容易從內被被攻破啊。」
「我們開始也只是做例行調查,但一個重要線索引起了我們的注意,萬年縣在我省南部,五峰市在我省北邊,萬興建築工程公司和五星建築工程公司之間,沒有任何業務來往,也與我們雲嶺市沒有任何來往。可這兩家公司偏偏在我們雲嶺市各幹了一個工程,然後拍拍屁股走人,再也不來咱們雲嶺市了。蹊蹺的是,萬興建築工程公司和五星建築工程公司都不是當地人註冊的,註冊的時間也不長,幹完咱們這邊兩個項目以後,這兩家公司就離開咱們東江省搬到了南方的一個特區去了。」
徐浩東道:「這的確非常蹊蹺。」
「還有更蹊蹺的,這兩家公司在萬年縣和五峰市期間,與鄰省一家皮包公司來往密切,我說的這個來往密切不是業務來往密切,是資金來往密切。這兩家公司匯往那家皮包公司的錢很多,至少在三千萬以上,巧合的是,這兩家公司搬到南方某特區後不久,那家皮包公司就註銷了。」
徐浩東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是兔子的尾巴,它肯定會露出來。」
「沒錯,浩東你說得太對了,春節前,我特地派了兩位同志去鄰省,在鄰省省紀委的幫助下,我們終於找到了這個皮包公司法定代表人的有關資料。雖然沒有見到他本人,但我們調查了他的社會關係,我們發現他有個表哥,他的表哥曾是一個軍人,曾是某部團副政委,現在是當地的縣供銷社主任。非常非常巧合的是,這個人與姚興斌曾在同一個連隊服役,當時這個人是連指導員,姚興斌是副連長,二人曾在一個連隊共事三年半之久。」
徐浩東道:「老沈,你揪住人家的尾巴了。」
沈騰沉吟了一下,「可是,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查不下去了,據審計部門的審計,南城街道地下工程改造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