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清如笑著點頭:「那就有勞林媽媽了,就是不知道太太幾時有空?我也好去當面向太太道謝。」
林媽媽笑道:「太太早料到二小姐會這麼說了,特地讓我告訴二小姐,『自家母女,千萬不必這般客氣,以後日子還長著呢,若一直這般客氣,豈非生分了』,讓二小姐先歇息幾日,待緩過來了,再說旁的也不遲。」
張氏正滿肚子的火,誰都不想見,林媽媽當然不會讓施清如去觸她的霉頭。
施清如看破不說破,笑道:「那等太太得閒了,我再去向太太道謝吧。對了林媽媽,三妹妹明兒也跟我一起搬去聽雨樓嗎?」
林媽媽擺手笑道:「三小姐暫時就不跟二小姐一起搬過去了,到底三小姐還在孝期,吃穿用度都得素淡一些,總不能委屈了二小姐與她一道清苦吧?若讓三小姐吃穿用度都跟二小姐一樣,又難免有違人倫綱常,太太昨晚臨睡前才想到這一點,不然昨兒也不會說讓三小姐與二小姐同住的話了。」
施清如笑道:「到底是太太,考慮得這般周全,這樣也挺好的,總歸都在一個屋檐下,哪怕不住一個院子,我要見三妹妹和祖父祖母也極便宜。」
林媽媽點點頭:「正是這話,奴婢還要去看著她們給三小姐量尺寸,就先告退了,二小姐且讓丫頭先收拾一下東西,準備明日搬家吧。」
施清如再次向她道了謝,讓桃子送了她出門。
待桃子折回來後,方笑道:「怎麼樣傻丫頭,你家小姐我是不是料事如神啊?」
桃子滿臉的興奮,「小姐真的好厲害,您是怎麼知道的啊?」
施清如與她開玩笑:「因為你家小姐我是神仙啊,我渴了,倒杯茶來我吃吧。」
林媽媽見了沈蘭如,又是另一番說辭:「太太昨晚想來想去,三小姐既捨不得老太太,那便先不與二小姐同住了,仍住這邊吧,等過些日子天氣暖和了,再看能不能騰個院子出來,單獨給三小姐住,到時候再給三小姐配幾個丫頭婆子。三小姐剛來不知道,我們太太最是喜歡女孩兒的,二太太既不在了,我們太太當伯娘的,便也與您的親娘無異了,自然其他幾位小姐有的,三小姐也該有,不能委屈了您才是。」
說得沈蘭如紅了眼圈,感動得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惟有在心裡暗暗立誓,以後她一定會好生孝順大伯母,大伯母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
晚間施延昌從衙門回家後,知道一整日施老太爺施老太太和施二老爺都很安分,方暗自鬆了一口氣,隨即讓自己的小廝貴和悄悄兒去了一趟西跨院。
於是半個時辰後,張氏總算收到了施老太太打發婆子送過來,終於「找到了」的給施寶如和施遷的見面禮——一對玉佩,給施寶如的是事事如意紋,給施遷的則是猴子騎馬式樣,寓意「馬上封侯」。
兩枚玉佩都是玉質清透,雖不算上品,也沒有百八十兩一枚下不來。
張氏就忍不住對著林媽媽冷笑起來:「還當老爺又要存銀子私下花銷,又要背著我送一筆回去桃溪,一年下來剩不了幾個私房銀子呢,倒是沒想到,他手上還挺寬裕的。」
林媽媽知道張氏不是惱的施延昌背著她存了多少私房銀子,她嫁妝不少,前夫的財產她也大半捏在手裡,又經營得當,百十兩銀子不過就是她家常戴的一隻鐲子而已。
她真正惱的,是施延昌背著她存私房銀子的行徑,忙笑道:「只怕老爺手上原本挺寬裕的,現下也掏空了,總歸沒便宜了別人,太太何必與老爺一般見識?」
張氏冷哼道:「我是懶得與他一般見識,就是想起來,心裡膈應而已。他也是可笑,也不想想他那對老不修的父母,連一個銅子兒都捨不得拿出來賞下人的,怎麼捨得買這麼貴的玉佩給寶兒遷兒?還有臉問我要首飾,她給我什麼了?我都替他們臊得慌,他們倒沒事兒人一樣,果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算了,不說了,一想到還得與他們同住一個屋檐下幾個月,我就什麼心情都沒有了。」
林媽媽忙勸道:「太太別急,說不定要不了幾個月呢。我已經跟針線班子的人說了,先把二小姐三小姐的衣裳趕出來,應該最遲大後日,太太就能帶了她們去伯府,讓伯爺先看看了,等伯爺也覺得好了,後面的事便自有伯爺操心了,太太還有什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