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好拒絕。
紀王妃看了皇帝一眼,見皇帝沒有明確反對,只好起身引路:「好!諸位請吧!」
轉身又吩咐下人去請大夫。
裴影夜和齊崇下了馬,皇帝也下了車,一行人也沒講究,直接從後門入府。
皇帝和裴影夜走在前面,裴影夜亦步亦趨的跟著裴影夜。
齊崇卻刻意落後的兩步。
「母妃!」西陵徽其實是不太願意跟著皇帝的,見到自己的母妃就跑過來。
皇帝回頭看了眼。
他的心情不好。
季淑妃被他這一眼目光橫過來,心裡就打了個突兒,好在是他並沒有說什麼,而季淑妃又不好越過他去自己單獨先走,也只能牽著兒子的手低眉順眼的跟了進去。
沈青桐等在最後面,齊崇就一直不動聲色的在牆壁的暗影里等著,此時才舉步與她並行道:「北魏裴氏兄弟的閒事你也管?看來昭王這一局玩得不小啊!」
他是懷疑西陵越和北魏有來往,否則沈青桐就沒必要蹚渾水,幫著化解雙方之間的風波和衝突了。
沈青桐側目看他,既然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神色冷淡的道:「怎麼樣都和你沒關係,早上那會兒我與您說的話,希望齊太子還沒有忘記!」
齊崇眼底瞬間閃過一絲戾氣。
沈青桐又道:「大越和北魏之間的事,和你沒關係,你何必自找麻煩,徒惹一身腥呢?」
齊崇冷嗤一聲,一邊目不斜視的往前走一邊道:「怎麼能說是沒關係呢?我南齊偏居一隅,掙扎求存本已不易,可不想被別人聯合起來碾上一腳。」
沈青桐垂眸思忖片刻,忽又轉頭看他,眼底神色就不似方才那般頑劣了,頗有些鄭重其事的道:「我原以為你只是為著衛涪陵來的,卻原來你此行的目的也不是僅限於此的!」
齊崇聽出了她言語間的試探嘲諷之意。
他是真的在乎衛涪陵,但他畢竟是一國太子,又不是只知道風花雪月的紈絝敗家子,一旦南齊一國有什麼閃失了,他就連在乎衛涪陵的資本也沒了。
他此行的目的是不單純,可大概越是痴情的人就越是見不得別人嘲諷輕視他的感情,齊崇的心間莫名的惱火。
沈青桐看出來了,卻只當沒看懂,又再繼續追問道:「在齊太子心中,衛涪陵到底有多重要?或者您能告訴我,她到底好在哪裡?值得你兩次千里奔襲,枉顧生死的來尋她?」
齊崇漸漸地煩了,冷著聲音道:「與你無關!」
沈青桐就笑了:「怎麼能說是與我無關呢?我和衛涪陵,自認為是無冤無仇的,可是她卻幾次三番的暗算,想打我的主意,在我看來,那個女人是刁鑽又狠毒,雖然頭腦勉強還算是不錯難不成齊太子眼光獨到,欣賞的便是她這副心狠手辣的蛇蠍心腸?」
齊崇的怒氣已經掛在了臉上。
他頓住了步子,目光冰冷的盯著沈青桐:「你是指望本宮如何回答你?你又是什麼樣的人?這個問題是否也需要請昭王過來回答一下?」
沈青桐不怒反笑,無比輕鬆愜意的聳聳肩:「請我家王爺就不必了,你若是想問,這個問題我可以代他答了。」
她神色認真的注視著齊崇的眼睛,字字坦然的道:「的確啊,我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這一點我更是從來就沒瞞著我家王爺,說得委婉一點,我家王爺就屬於眼光獨到的那種人,而若是說得再直白一些就是他知道我是什麼樣子的人,又恰恰,我們臭味相投!」
沈青桐說著一頓,眼底的笑意就越發深刻了幾分,「我在他面前,是從來就沒有偽裝過什麼的,齊太子你確定你一直追隨不停的那個人你真的了解她嗎?」
沈青桐是真的覺得很奇怪。
西陵越這種癖好已經夠特別的了,並且他最初娶她的時候都姑且還是帶著別的盤算和目的的,可是這個齊崇算怎麼回事?
這些年裡,衛涪陵在大越這邊所為的種種,他肯定都有所耳聞,難不成還真是讓她遇上了個色令智昏的情聖,這人就是只顧著對衛涪陵一往情深了?
本來她對齊崇和衛涪陵的私事是沒多大興致的,這時候卻是真忍不住的好奇。
而同樣,齊崇聽了她的話也一樣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