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宴會的排場,自然不比宮宴,輩分大的皇室成員基本都沒有列席,座位排下來,沈青桐的桌子就離著這兩人並不遠,他們說什麼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裴影夜是一國之君,而且又過了爭勇鬥狠的年紀,再加上這又不是在他自己國中,狩獵這樣的活動,他要是和一群毛頭小子湊在一起折騰,就未免自貶身份了。
皇帝這話看似問得隨意,沈青桐本來就對他不放心,難免留意。
她本來正低頭喝茶,沒抬頭,卻是悄然抬眸,拿眼角的餘光看過去了一眼。
那裡裴影夜安坐在座位上沒動,聞言,只淡淡的道:「不了,承蒙越皇陛下的好意相邀,但是騎射之術非我所長,朕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在這裡陪您坐坐就好!」
他說自己不擅騎射,倒是直接一句話把皇帝堵死了。
「呵——」皇帝一笑,倒是也沒再勉強。
「既然如此——」他扭頭吩咐梅正奇:「取些冰鎮的果酒來吧,茶水寡淡,倒是覺得沒什麼滋味兒了。」
「是,陛下!」梅正奇應諾而去。
皇帝就移開了目光去看遠處整裝待發的那些官宦子弟,片刻之後又吩咐內侍:「昭王呢?去跟他說一聲,讓他安排好隨行的侍衛,主意那些子弟們的安全。」
「是!陛下!」那內侍也領命離開了。
相較於那些馬上要參加狩獵的貴公子們,似乎這邊看台上的閨秀們還要更興奮一些。
這樣外出的機會難得,這樣規模的狩獵場面更是第一次遇見。
因為皇帝是打著從她們中間給裴影鴻選妃的主意,所以這一次受邀而來的男女基本上都是各家不曾娶親和待字閨中的公子小姐們,少女們遠遠的看著那邊輕裝上陣的年輕公子們,也便格外的活躍些,大家湊在一起,一邊吃茶,一邊興奮的聊天。
沈青桐是沒什麼好興奮的。
她不僅夫君有了,而且又過了懷春少女的年紀了,何況西陵越總覺得皇帝此來行宮的目的不單純,她防備猶且來不及,實在沒什麼心思去欣賞比較哪家的公子換了武裝更英俊些,或者是誰的騎術更好些。
也好在是她在娘家的時候備受冷落,後來嫁了西陵越之後就更隨他的脾氣,不高興了誰的面子也不給,都不經常的出門應酬,京城裡這裡名門閨秀和她熟識的鳳毛麟角,又要礙於身份,不好隨便湊過來搭訕,她便就一個人安靜的坐著。
過了一會兒,裴影鴻才從行宮的方向翩翩來遲,幾個侍衛捧著馬具和軟甲跟著他,有人還小跑著一邊追一邊抽空幫他整理衣袍。
前幾天他挨了打,好在是宮裡的好藥多,所以幾天下來,雖然沒好利索,但是臉上的淤血已經散得差不多了,不細看倒也看不出來了。
「快快快!哎呀,讓開啊,別擋路!」他趕得及,一般繫著衣帶,一邊快步往這邊走,嫌追著他的那個隨從礙事,就一把推開一邊,三兩步就進了皇帝和裴影夜所在的那個棚子。
「皇兄,越皇陛下!」他匆匆行禮,又轉向裴影夜咧嘴一笑:「臣弟來遲了,抱歉,抱歉哈!」
裴影夜面上神色始終淡淡的。
就看裴影鴻那模樣就知道,他必定是睡過頭了。
一國皇室,會養出這麼不著調的皇子來,不僅有損顏面,還有損國體,要是換個人,估計早就當場黑臉了,裴影夜卻是對此毫不在意的模樣,臉上表情都未曾變過一絲一毫的淡淡道:「多帶幾個侍衛,一會兒自己小心些!」
「是,多謝皇兄關心!」裴影夜笑嘻嘻的道,「那臣弟就去了啊!」
說完,拱手施了一禮,轉身就興沖沖的沖了出去。
「殿下,殿下!」幾個侍衛捧著東西從後面追:「刀劍無眼,您穿上軟甲啊!」
「煩不煩啊?滾開啊,本王用不著那玩意兒!」裴影鴻罵罵咧咧的把那人趕開,走過去查看自己的戰馬。
這裡是朝廷手裡控制的離著京城最近的草原之地,而且土地肥沃,草場長的十分茂盛,故而眾所周知,這裡設有一座給近京軍隊供馬的專門的馬場,就是皇帝和京城裡的皇族顯貴們的愛馬也絕大多數出自這裡,甚至還有專人,是為宮裡和皇帝飼馬的,選了各地上貢奉來的兩種馬進行培育,這樣養大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