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權家人是怎麼給她定位的,她自個兒只要拎的清,那就成了。
安寧必須得承認一件事兒,哪怕是到了現在,她跟權煜皇都已經互相明確的告訴了對方自己是喜歡對方的,他們彼此之間也算是初步的確認了彼此的心意。可,她心裡還是有一個地方,是不安且不確定的。
這就直接導致了,在很多事情與問題上,她是把自己從權家剝離抽離開,以一個局外人——她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再把自己當做是一個局外人了。用局外人來形容,並且準確。
應該是——
她把自己當成是了一個利益相關的人,去看待有關權家的問題。只是利益相關,並不是直接參與其中。
畢竟……她現在都已經嫁給權煜皇了,成了權家名義上的主母。她早就被烙上了『權家』兩個字兒。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跟權家,她現在大概就是這樣的關係。
權家但凡出了點兒什麼事情,她都無法獨善其身,更不可能置身事外。
所以利益相關者,這個形容,那就是最精準了。
腦袋裡想著自己那點亂七八糟的事兒,安寧站在權家大姐的身後,一副溫馴乖巧的模樣兒。
跟這位寥世伯的關係,顯然不一般,權家大姐也沒客套,說道:「寥叔,那我跟小妖還有事兒要說,就不送你了。過些天,廖叔跟老戰友聚完了,來家裡吃飯。」
「必須的。你的手藝,讓寥叔瞧瞧有沒有長進。」
權家大姐稍微有點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唇。
她自己有時候也覺得很奇怪,老五不說了,他那時候年紀雖然不大,但也已經不是需要她天天照顧的孩子了。可小六子,那絕對是她一手給拉扯長大的。小六子還牙牙學語的時候,就跟在她的身邊了。
所以,老五跟小六子才會說,她是長姐如母。
因為母親該承擔的責任與義務,全部都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明明她就是一個人把小六子拉扯長大的,怎麼這麼多年,就是偏偏不會下廚做飯呢?
她也真的很奇怪。
好像當過母親的人,天生就該是會下廚做飯的。
她就不是這樣兒。她做飯,充其量就能吃,可以果脯。
小時候小六子就總是抱怨,為什麼大姐做飯不好吃,沒有保姆阿姨做的飯好吃。為什麼做飯很好吃的保姆阿姨,卻要離開權家,不能再繼續給他做飯吃?
小六子,總是會這樣問。
她無法告訴小六子,那個做飯很好吃的保姆阿姨,曾經幾次三番的尋找機會給小六子下毒。想要像害死權家其他兒子那樣,把小六子也這麼給害死。如果不是她盯得緊,查的嚴,小六子真的有好幾次會有生命的危險。
那位做飯很好吃的保姆阿姨,還是權家的老人兒了。是在權家伺候了不少年的老人兒。是在父親母親還活著的時候,就在權家伺候的老人兒了。就是這麼一個權家的老人兒,都給別人收買了來害權家的兒子。
這讓她還能怎麼信任別人?
於是從那之後,小六子的飲食起居,一切全部由她親自負責。誰的手,都不能經過。所有小六子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她一手操辦。
小六子……也就吃了很多年她那勉強能夠下肚的飯菜。
到了現在,小六子還經常拿這件事兒開玩笑,笑他家的大姐,什麼都好,樣樣兒都厲害,偏偏就是下廚做飯這件事兒,她是一竅不通,一點點的天賦都沒有。
寥世伯一看權家大姐的表情,就知道她的廚藝,這麼多年了,還是一點兒長進都沒有。
「小鏡啊,你是什麼都好,就是做飯這樣兒,你差得遠呢。」
「可不是這樣麼?」權家大姐也很無奈的笑著搖搖頭,「明明已經找了很多的名師學習,可我就是不會做飯。」
明明就是跟老師教的是一樣的,老師放什麼,她就給菜里放什麼,可那味道出來,就是不對勁兒。
小六子就常常笑話她,說什麼,我家大姐啊,不管拿什麼食材,做什麼飯菜,那出來的味道兒,都是一個樣兒!吃過我大姐的一道菜,就吃過了我大姐全部的菜。
每次小六子這麼開玩笑,都會被老五揪著領子拽出去狠狠的揍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