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餘暉穿透雲層,將金黃色的霞光灑在天及城的城頭。
裊裊升起的黑煙破壞了這幅落日美景圖,城頭的散落的石頭瓦礫,還有斷裂的武器鎧甲更是格格不入。
就別提那些殘缺不全的屍體了。
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臭味,禿鷲和烏鴉盤旋而至,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享用血肉盛宴。
它們享用失敗者,也享用勝利者,享用平民,也享用貴族,在這一點上,這些象徵著死亡的食腐動物格外公平。
近兩個月的戰火蹂躪下,天及城已經失去了昔日高大威嚴的氣派,城牆在鮮血的浸染和火焰的燻烤下成了一種詭異的顏色,靠近城門一段倒塌下來,碎石瓦礫間,屍體層層疊疊地碼在一起,形成了一個白花花血淋淋的小山。
令人不敢多看。
當「高庭玫瑰」瑪格麗·提利爾來到天及城時,所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可怖的景象。
「你還是在營地里等著吧。」加蘭·提利爾悄悄挪動身體,擋住了妹妹的視線,好心勸道。
瑪格麗深吸幾口氣,試圖平復急促的心跳,但吸入的空氣卻帶著古怪的味道,讓她差點嘔吐出來。
「不,我要去城中看看。」瑪格麗臉色蒼白,卻還是堅持道。
加蘭嘆息一聲,指了指妹妹手中的玫瑰花束,道:
「聞聞花香,會讓你好受一些。」
這個建議瑪格麗沒有拒絕,她將花束捧高了一些,放在鼻下,繼續前行。
加蘭在前方引路,試圖避開地上的屍體,卻發現這幾乎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其實屍體還不是最糟糕的,真正可怕的是那些還沒有斷氣的傷員,他們在廢墟間發出奄奄一息的呻-吟,仿佛來自地獄的聲音。
「沒有人來救治他們嗎?」瑪格麗在一位穿著河灣軍服的傷兵面前停下腳步。
傷兵的喉嚨被一支箭矢穿透,鮮血止不住地從口中汩汩冒出,他氣若遊絲地伸出血淋淋的手,似乎想要抓住瑪格麗的裙角。
「會有學士來救治傷員的。」加蘭將妹妹拉退半步,心中卻道,這人已經沒得救了,「快走吧。」
瑪格麗將一支玫瑰放在那隻血淋淋的手中。
傷員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微笑,不再掙扎,不再抗拒死亡。
瑪格麗繼續前行,眼眶通紅。
等進入天及城,她手中的玫瑰花束已經送完了。
「待會兒你拿什麼獻給陛下?」加蘭道,「算了,不獻就不獻吧,那位國王也不配。」
瑪格麗語氣低沉地問道:
「我聽說天及城二十多天前就已經被攻下過一次,卻因為陛下的撤軍命令而……」
「是的。那個國王就是個笑話!」加蘭臉色有些猙獰,隨後他看向妹妹,目光中多了些擔憂,「瑪格麗,我覺得父親這次叫伱來,恐怕是想將你嫁給國王。如果你不願意,可以放心大膽地拒絕!我絕對會支持你!」
「謝謝哥哥。」瑪格麗微微一笑,卻沉默下來。
城中火光點點,隱隱傳來零星的喊殺聲,看起來多恩人還沒有完全放棄抵抗。
兩人登上城頭,就聽到了國王喬佛里的聲音:
「……紅毒蛇呢?有沒有人抓住紅毒蛇?那個不講信譽的混蛋,我要親手砍下他的腦袋!」
「陛下,士兵們還在城中搜索,應該很快就有結果。」
「讓他們動作快點!別讓紅毒蛇跑了!不然我就砍他們的腦袋!」
「是,陛下。」巴利斯坦·賽爾彌爵士敷衍地應了一句,卻沒有將命令傳達出去。
喬佛里志得意滿地揮動了一下馬鞭,似乎正與醞釀著下一道睿智的命令,就聽到梅斯公爵道:
「陛下,我的女兒瑪格麗來了。」
喬佛里聞言轉頭,就見一個穿著深綠色斗篷的女孩走了過來,她有著精緻的面容,小鹿般溫柔的眼眸,胸前用金絲線繡著一朵玫瑰,高挑妖嬈的身姿在行走間展露無遺。
「陛下。」瑪格麗斂起裙擺,屈膝行禮,「恭喜您攻克天及城。」
「是征服。」喬佛里雙手叉
185 紅袍女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