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少河帶著微笑,端起茶杯品了品,道:「真是好茶。」旋即輕聲道:「五公子似乎對這件事情並不是很驚訝。」
「值得我驚訝嗎?」韓漠笑眯眯地道:「此事與我有何干係?嘿嘿,不瞞你說,那蕭景被殺,我心裡還真是樂著呢。」
這時候看去,韓漠翹著二郎腿,說著幸災樂禍的話,還真如一個紈絝子弟一般無二。
關少河微微一怔,眼中帶著疑惑之色,似乎有些奇怪韓漠的反應的,忍不住輕聲問道:「五公子,你看起來好像也不擔心啊!」
「擔心?」韓漠皺眉道:「擔心什麼?」
韓漠對於那件事情的保密性是很自信的,他相信那場如同風一般的行動,不會被當夜行動之外的其它任何人知道,但是關少河突然的一句話,似乎另有所指,這讓韓漠心中有些疑惑,莫非關少河知道了一些什麼?當然,他心中的疑惑,那是沒有半分顯露在臉上的。
關少河想了想,似乎想到什麼,笑道:「這事兒從前從未發生過,想來五公子還是不明白稅銀失竊的後果……唔,少河失言,五公子莫怪。」
「後果?」韓漠端起茶杯,衝著關少河搖了搖,示意他一起喝茶,臉上卻帶著笑道:「你還別說,小五素來只知玩樂嬉鬧,對於稅銀失竊的後果還真是不明白。關掌柜,不如你點撥點撥,讓小五開開竅。」
「不敢不敢!」關少河立刻謙虛道,旋即笑道:「五公子,其實這一次稅銀被竊,說起來倒也未必是壞事啊。」
「關掌柜,說話說清楚,打禪機的話,小五是聽不懂的。」韓漠淡淡地道。
關少河急忙擺手道:「不打禪機,不打禪機。五公子,這麼說吧,稅銀失竊,丟失了大批的稅銀,朝廷不可能就此算了。你們東海郡的稅銀沒有繳納到戶部,他們也不會理會你們是否被劫,最緊要的事,朝廷要看到銀子,看到納入國庫的白花花的銀子。沒了銀子,燕國朝廷內外,各司衙門,將如何運轉?所以少河以為,朝廷很快就會下達旨意,勒令東海郡補繳稅銀!」
「補繳稅銀?」韓漠眉角一跳,他還真沒有想過這件事情。
畢竟東海郡以前還真未發生過稅銀被劫的事兒,韓漠一直以來也未曾接觸這方面的事情,在他看來,稅銀被劫,首要責任朝廷自然是要找蕭幕瓚,畢竟是他用人不善才導致這種後果,其後自然也會找上青浦縣的官吏,事兒在他們的地面發生,他們就逃脫不了干係。
但是他沒有想到,朝廷會不顧稅銀被劫的情況,有可能勒令東海郡重新補繳稅銀,若真是這樣,自己這次暗中出手,那倒是給韓家帶來了幾分麻煩。
「五公子,你聰明伶俐,想必也能清楚,這朝廷若是勒令東海郡補繳稅銀,正常情況,自然是找東海郡的老百姓要銀子。」關少河神色平靜,緩緩道:「但是東海郡的稅銀剛剛繳納上去,如今囊中只怕連活命的銀錢都成問題,更別說重新補繳稅銀了。官家懈怠,做差了事兒,責任卻要老百姓承擔,那些老百姓豈會甘心?」
韓漠托著下巴,微一沉吟,淡淡道:「如果是我,讓我承擔官府犯下過錯的責任,我是不甘心的。」他這個時候並沒有繼續和關少河打隱腔,關少河今日來此,定然是有事要商量,所以韓漠也就順著他的話頭往下說,看看他到底有什麼計劃。
「著啊!」關少河豎起大拇指,笑道:「我就說過,五少爺是個誠實之人,看來少河的眼力還是不差的。」頓了頓,輕聲道:「五公子,您說的不錯,補繳稅銀,老百姓就沒了活路,真要逼急了,十有八九會鬧出民變。東海居民若是處在太平之時,倒也良善溫順,但是一旦鬧起事來,那可是你們燕國最兇悍的百姓。你們韓家是東海第一世家,到時候東海郡的百姓都反起來,你們韓家即使不想有所動作,即使知道後果幾乎是毀滅性的,但是情勢所逼,卻也不得不帶著他們起事了。」
韓漠眼眸子裡光芒一閃即逝,冷冷一笑,道:「關掌柜,你可是三番四次屢出大逆不道之言了。我現在真是要想一想,是不是要堵住你的嘴!」
「哈哈……!」關少河笑著:「五公子要堵我的嘴,少河不敢異議。不過還望五公子等我說完,再決定是否堵住我的嘴。」
韓漠悠然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