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玄道皺起眉頭,微一沉吟,才道:「你能想到派人刺殺,趙夕樵難道就不能想到?到了這個份上,他吃飯睡覺之時,身邊只怕也少不了護衛,想要行刺他,實在困難無比。 」頓了頓,淡然一笑:「而且還不是讓他死的時候。前方戰事尚未有結果,國內暫不能亂,若是此時趙夕樵死了,渤州必定陷入動亂之中……在當前形勢下,寧可讓一頭猛虎鎮住群狼,也不可讓群狼肆虐……!」
韓信策眼珠子一轉,立刻明白過來,恭敬道:「是信策魯莽了,還是玄道公考慮深遠!」
韓玄道擺擺手,道:「雖然趙夕樵暫不可輕動,但是渤州那邊你切莫放鬆。趙夕樵固然頑固不化,但是他部下的官員,並非都如他一般油米不進,我倒想那幫人是願意跟著趙夕樵負隅頑抗,還是願意享受高官厚祿光耀門楣。」
韓信策笑道:「玄道公說的是,自古人心難測,但是感官厚祿卻是人人都願意追求的。信策在那邊已經派人暗中籠絡,已有不少人宣誓效忠玄道公,一旦趙夕樵起事,到得關鍵之時,他們必會反戈一擊,爭立頭功。」
韓玄道淡淡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天下俊傑……總是不會少的。」頓了頓,肅然道:「他們既要投靠,定要握住他們的把柄在手,令他們沒有反覆的機會。你說的不錯,人心難測,兩面三刀反覆無常之輩並不少見。」
「信策明白,玄道公儘管放心。」
「趙夕樵身後還有高人。」韓玄道平靜道:「此人心智出眾,稍有破綻,只怕就要被他所花費的努力便會前功盡棄……!」
「信策在那邊行事極其隱秘。」韓信策肅然道:「玄道公的囑咐,信策從不敢忘記。」
「那就好。」韓玄道顯出溫和的笑容:「信策啊,很早我就終會是我的左膀右臂,你辦事我素來放心,有你在身邊相助,我是高枕無憂的!」
韓信策恭敬道:「信策為玄道公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在韓玄道的讚許目光相送之下,韓信策離開花園,他前腳剛走,戶部尚書府的大管家韓隱匆匆而來,在韓玄道身邊站定,恭敬道:「老爺!」
比起當初,韓隱對韓玄道的態度愈加的恭敬,恭敬之中,卻多了曾經不曾擁有的畏懼。
韓玄道從椅子上起身來,背負雙手,望著葡萄架外的一株青柳,沉吟片刻,終於問道:「那邊的情況如何?」
「鎮撫軍並無太大的動作。」韓隱緩緩道:「五少爺每日裡都會往鎮撫軍去一趟,但是鎮撫軍的大小事務,五少爺並無插手,一切軍務,還是由四少爺處理。」
韓玄道眉頭一緊,隨即舒展開來,淡淡笑道:「想不到他還懂得謙讓。」
「不過五少爺在鎮撫軍營之中,正在動用大批人力製造一種奇怪的物事。」韓隱稟道:「似乎是用來噴射的水具,有個很奇怪的名字,喚作『竹龍噴』!」
「竹龍噴?」韓玄道臉上顯出疑惑之色:「可查清是用於何種用途?」
韓隱搖頭道:「竹龍噴是由五少爺親手設計,並無說明用途。」
韓玄道背負雙手,來回踱著步子,半晌過後才淡淡笑道:「小五年紀雖輕,但是心智奇高……!」說到此處,他帶帶愣神,許久之後,才喃喃自語:「只可惜……不是我的兒子……!」
他這一句話,聲音極小,但是一旁的韓隱卻是極清晰地聽到,眼角微微跳動,眸子裡閃過一絲驚懼之色。
「聽說他那三艘戰船已經造好?」
「是!」韓隱道:「從那邊傳過來的消息,這三艘戰船,五少爺都已經取了名字,東海鷹巨鯊和黑珍珠。三艘戰船比之鎮撫軍的大型戰船還要強大!」
「那自是要花費不少銀子的。」韓玄道淡淡道:「論起來,如今我韓氏一族,韓小五有海上商道,錢財滾滾而來,他可是我韓家第一巨富……在這世上,有兩樣東西最是厲害,一是權勢,二是錢財,兩者相比,權勢或許風光一些,但是真要論起辦事,有時候因子能夠辦到的事情,權勢卻未必能夠辦到!」
韓隱並沒有答話,他只覺得韓玄道這話中帶有大大的深意,自己絕不可輕易附言。
「你派人告訴楊清,令他暗中調查關少河的動靜,特別要注意關氏貿易行銀錢的走向。」韓玄道肅然道:「小
第一零四零章 權臣之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