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女人三十
一輛馬車來勢極快,風馳電掣般進入榆林縣,很快停在了賽府門前。
江南從車裡跳下,一張俏臉呈現和往日截然不同的神采,腮幫子股得老高,本是完美無缺的俏臉現在卻像極了脹氣的皮球,圓鼓鼓的,紅通通的,不知遇到了何時,竟氣悶得成了駝背,一邊走一邊揉著胸口,活像個在集市上跟潑婦們罵街輸了的小怨婦。
「氣死了!氣死我了!」
「小姐,您等等我。」
小翠隨後跳出車來,慌慌張張地跟上,一頭熱汗。
今日一早,江南聽說兒時玩伴回了揚州,歡天喜地地一起去榆林縣不遠的翠屏山遊玩。一開始還是好好的,多年不見的好友在一起絮絮叨叨沒完沒了,聊得很開心。
可沒過多久,話題扯到了學識上。江南的好友師出名門,又從小勤學,才學勝過江南無數。
江南並不在意,因為跟閨蜜一起,就她學識最差,都聽習慣了。可對方好說不說,偏偏說是江南的先生不好,又說教她的先生名滿天下,如何云云。
此話一出,江南便不樂意了。
就目前而論,先生就是她的天,是全天下最有本事的人。不說寫出了紅樓夢,還有釀造五糧液,光是平日裡表現出來的才氣,那也是絕無僅有的。關鍵是先生正直,有師長風範,不乘人之危,會照顧人,而且任何事都不會吃虧
江南心裡,自己先生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就算天底下最好的朋友也不行,更別說對方還說自己的先生不如別人?這口氣,如何咽得下去?
於是乎,昔日的好友因此事大吵了一架。
對方問江南她先生姓甚名誰,只聽「夏春秋」三字便哈哈哈大笑,直說大華境內無此人名諱,必是個沽名釣譽之徒,還說江南受人矇騙,當好好清醒一下。
話說到這份上,兩人關係如何好得了?鬧到最後都是不歡而散,還揚言兩日後她先生會邀請揚州一帶的文人雅士齊聚一堂共賞風月,若江南的先生真有本事,那就一起來參加,屆時少不了一些文墨比斗,是否沽名釣譽屆時方可知曉。
這回把江南氣得夠嗆,回了家中不停地嘀咕著:「好好好!本姑娘求之不得,且看我家先生兩日後技壓群雄,讓你們一個個都說不出話來!」
江南氣呼呼的模樣也是可愛,俏臉跟個包子似的,眼珠子烏魯魯轉個不停。
小翠追了上來,被喚去打水,自己直奔娘親的廂房,定要好好吐一吐苦水方能好受些。
「咕嚕」
夏商艱難地咽了口口水,感覺在喉嚨里打轉,冷汗跟無數跳蚤在後背亂竄,又癢又麻。
終是出了岔子!
偏偏在最後被賽夫人給抓住了!
這這可如何解釋?
此刻,卻見賽夫人在床上安靜躺著,一雙鳳眸早被水霧淹沒,閃著動人的光,帶著一種只有成熟女性才擁有的哀怨
不用說話,便可把任何男人的心化了。
「別走」
輕輕地兩個字,如情竇初開的少女,是一種近乎乞憐的奢求,言語中藏著心底的哭泣,似柔軟的風吹過屋外的青竹,帶著縹緲的竹香鑽入耳中。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也有此時才能從區區兩字聽出這許多思緒,這是夏商的細膩,卻也是一種軟弱。
本可甩開便走,可聽得這些,腳卻走不動了。
看這女人,夏商知她把自己當做了念想之人,此時還沉醉在酒中,便又坐回床邊,只待她重新睡去。
有人安坐踏前,便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安穩,賽夫人笑了,笑得很淡,彎了眼眸,擠出兩行清淚。
「你是來帶我走的嗎?」
「」
夏商不知其中緣由,自是不知如何回答,也不能回答,或許沉默能讓她把這些當做一場夢,夢醒了,一切都忘了最好。
「你這騙子,騙得我娘兩好苦!所有的一切都是騙人的!你說你懂我,你懂得什麼?多那些個虛無縹緲的將來有何用?還不急一無奈小子的一段小曲!」
「什麼歌?」夏商下意識問了出來,可很快就明白了,感情賽夫人說的是自己。
第113章 女人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