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豆成兵都是小把戲,這話要是讓周成聽見,肯定會毫不猶豫豎起大拇指,讚嘆對方吹了一手好逼,但屈突通卻沒有表現出半分不屑,甚至在聞言之後,眉宇還很明顯的閃過抹崇敬之色。這
,不是因為屈突通迷信,而是因為……事實勝於雄辯。
畢竟,李秀寧突然襲擊,給屈突通造成的傷勢實在太沉重,即便是華佗在世出手治療,沒有月旬功夫,屈突通也休想下地走路。
而現在,眼前的老者,只不過用了一支筆,一碟墨,就讓自己重新站了起來,雖說傷勢還沒有盡數癒合,但指揮大軍已然不成問題。
這對屈突通來說是個奇蹟,對因主將受傷而士氣大落的隋軍而言,更是天大的幸事,所以,這神秘老者被奉為上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將軍,今日清晨,約兩萬人馬在李秀寧大營左側五里處安營紮寨,據斥候探查,來者為李神通,如今此二賊聯合,聲勢越發浩大……」一
個俾將快步走進營帳,卻是話還沒說完,就被屈突通冷笑著打斷。
「那又如何?人再多也不過是群剛剛放下鋤頭的泥腿,於本將軍眼中,他們和土雞瓦狗並無區別。」說
話間,屈突通已長身而起,陣陣骨骼爆鳴聲從他身間傳出,讓他原本雄壯的體魄,變得越發氣勢凶人,「來人,著甲點兵,一鼓作氣擊破叛軍,務必在秋收之前,班師回朝。」
「喏!」
俾將精神一振,抱拳轉身便領命而去。
「巫,可願隨某出征。」
聽著外間迅速響起的點將鼓,屈突通目光灼灼看向老者。
老者微微一笑,躬身道:「故有所願不敢請耳。」
……呼
!風吹,雨落,天空陰雲密布。原
本嬌艷的花兒,片片落在泥土間,也不知是不是天氣太冷的緣故,原本翠綠的葉子,竟開始片片縮卷,泛起了珠黃顏色。
周成捧著茶杯,懶洋洋的坐在廳堂內。這裡是長安的公衙,色彩單調,氣氛死寂,但相比衙前審問犯人的大堂來說,卻又顯得舒適許多,無論是誰,都有座椅和熱茶,甚至在旁邊矮桌,還備著點心和水果。
「三條人命,出在長安盛會期間,此等惡劣事件,開國以來還從未有之,本公需要一個解釋,朝廷需要一個交代。」
卓群一身紫袍,端坐首位,目光灼灼看向下方垂首不語的祁蓉。
「按理來說,此事應報於守備判決處理,但,前些時日與叛軍一戰,守備身先士卒,以至於如今重傷在榻,神智不清,故而本宮只能越俎代庖,召集各位前來……楊夫人,你有何話說?」
「本夫人若想殺人,何須借他人之手。」
祁蓉閉上眼睛,身姿依在背椅間,神色淡淡道:「這一點,卓公應該最清楚不過。」
自信,很強大的自信,在這一刻,祁蓉的聲音雖然不高,但字裡行間透出的意味,卻讓人不敢有半分小覷。畢
竟,祁蓉不僅僅是長安守備的夫人,更是五姓望族之首,祁家出身的嫡長女。她能調動的資源,比起一方諸侯絲毫不弱,如果真想殺人,長安範圍內,還真沒幾個能保住項上人頭。「
楊夫人的手段,本公自是清楚,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本宮既掌管這長安刑獄,就必然要將此事調查分明,還死者一個名目,還朝廷法紀一個剛正尊嚴。」
卓群神色不變的說完,端起茶杯輕抿口,這才繼續道:「現在,楊夫人可否說說下那封書信?」
「並非出自我手。」
祁蓉面無表情道。「
筆跡,紙張,如何解釋?」
「有人陷害栽贓。」
「是誰?」「
我……」
祁蓉柳眉一挑,腦海瞬間浮現起前月里,埋伏襲殺自己車隊的刺客。當時倒沒覺得什麼,畢竟,身為祁家嫡長女,長安留守的夫人,無論是家族內部還是外部,祁蓉的敵人都很多,想要她死的人更是數不勝數,但,直到今日細細回想,祁蓉才驚駭的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陷入局內。而
這個局,對方顯然已籌謀許久。否
則,自己的蹤跡怎麼可能暴露。
又怎麼可能在逃
第412章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