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業十四年,洛陽的春季有些怪。原本該貴如油的雨水,仿佛不要命般灑落。清晨還是淅淅瀝瀝,可沒過多久,便開始接天連地,一直下到黃昏時分,方才有了漸漸止住的跡象。
「照這樣下去,夏收恐怕要困難咯。」
周成長嘆口氣,帶著滿臉悲天憫人,將枚木牌丟出,「東風。」
「碰!」
宇文明秀推到兩張木牌,稍作沉吟後,打出張二筒,「夏糧欠收倒也無妨,幾個興平倉,足以維持百姓生機,唯一麻煩的還是瓦崗逆賊,其以榮陽為根基,短短一個深冬,便擁兵十餘萬,如今鋒芒直指東都,想來過不了多久,便會有一場大戰來臨。」
「哼!烏合之眾,若某有三萬驍果精騎,必可將其一戰而潰。」
宇文成都神態冷酷的扔出張么雞。
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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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同時推牌,「胡了!」
「哈,又是一炮三響。」
從午時教會三人打麻將,到現在不過兩三個時辰,宇文成都就已輸了十幾吊錢,如此賭壇臭手,直將周成樂的眉開眼笑,「舅子你這散財功力,還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
「你休得猖狂,待某回去練上幾日,必將今天輸掉的錢財百倍贏回。」
宇文成都皺著眉頭扔出錢袋,這才扭頭看向窗外,「阿姐,雨已停歇,可走否?」
「哎,你走就你走嘛。幹嘛非要拽上你阿姐?我這府邸雖然不大,但也有她住宿的地方嘛。」周成砸吧下嘴。
「你少兩句,沒人把你當啞巴。」
宇文明秀白眼周成,伸著懶腰起身,「唔,這新奇東西,好玩到是好玩,可也太過占用時間,不知不覺居然天都黑了。紫瑤,咱們走吧?」
「好!」楚紫瑤盈盈笑著。
周成發現這個女人無論情商智商都相當高,一下午牌局,什麼話該,什麼話不該,她始終拿捏的極有分寸。只可惜,如此美女,居然死心塌地的看上了宇文成都這個鐵疙瘩。
周成抓抓下巴,暗想,這莫非就是傳中的蘿蔔青菜各有所愛?
一邊感嘆鮮花插在牛糞上,一邊安排輛馬車,讓楚紫瑤和宇文成坐上,而他自己則是打著送人旗號,笑眯眯的擠上宇文明秀車架。
「你一笑就准沒好事。吧,又想幹什麼?」
宇文明秀松下捲簾,一整天的雨,讓夜變得有些冰涼。
「我捨不得你嘛。人常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我夜間總是分開,這幾日下來,多少年都隔過去了,如此浪費光陰,聚少離多,你就不覺得心中難受麼?」
「讓你夜裡見到,那我才真要難受了。」
宇文明秀輕哼一聲,心中卻有些哭笑不得。明明是想做壞事,卻偏偏得這般詩情畫意,冠冕堂皇,眼前這個男人,還真是天上少有,地上無雙。
「怎麼可能?像我這種會將故事會唱歌,會作詩詞會按摩的男人,絕對是打發漫漫長夜的最佳伴侶,哎,你那什麼眼神,整得我好像有他企圖似的,告訴你啊,絕對沒有!我最多就是提供個溫暖懷抱,讓你睡得舒適,睡得安心……」
「你覺得我還會上當嗎?」
宇文明秀撇撇嘴,見周成滿臉委屈可憐,忍不住又笑出聲道:「好了,過不行,就是不行。你若想,便快些了解了事情,將我娶過門去。真是的,以前總是你追在後面讓我嫁你,現在倒好,我願嫁,卻還要等你時間。這是不是就曾經過的,到手了便不再珍惜。」
「冤枉啊,我這不是還沒到手呢。」
「嗯?」
「嘿嘿,玩笑,玩笑而已。我上來其實是想送你件禮物。白天那兩個人都在,害怕你臉皮薄,沒敢拿出來,只能趁著這會兒功夫。」
周成從懷中摸出個錦盒。
宇文明秀好奇打開,就見塊溫潤的羊脂白玉安靜的躺在其間,「怎麼突然想起來送我這東西了?嗯,還刻著你的名字?」
「上次在郊外莊子,喝醉酒摸你胸的時候,記得你那繫著塊玉佩,可前兩天摸得時候,卻發現不見了。嘿嘿,來也湊巧,正好有人送來兩塊羊脂白玉,我見它做工精緻,又幾乎完全一樣,便想著當對龍鳳配。」
周成將脖間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