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早就認出我了,卻還故意演戲?」
周成回過神來,登時氣急敗壞的瞪大眼睛,「你就不怕把你男人嚇出個好歹?」
「你這壞傢伙,膽子大的哪都敢來,我這點小把戲,豈能將你嚇住?」
李秀寧輕哼著割斷周成手腕麻繩。
「說得好聽,你自己摸摸,我心臟跳得多快。」
「不摸。你這張臉看得人心裡彆扭……」
李秀寧皺皺鼻子,「若非嗅出你身上氣味,我才不會任由著抓著逃進城來。」
「既然那個時候就認出來了,幹嘛還偷襲將我打暈?」
周成揉著後頸,神色很是憂傷,「難道你還有捆綁男人的癖好。」
「呸,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滿腦子都是那種下流東西。」
李秀寧輕啐著挑挑燭芯,使得房內光線暗淡後,方才低聲道:「打暈你,是怕你衝動做傻事。如今縣城內,到處都是那些嗜血的傢伙,從城門被破到現在,不過一個時辰左右,縣衙就被衝破了。縣尊戰死,勉強聚集結陣的衙役、捕快、鷹揚衛也在幾個照面間被殺得七零八落。東陽可用戰力,現在已經傷亡殆盡,無可指望。」
「百姓呢?」
「聽到動靜逃出家門的全都死了。躲在房中的,倒還暫時無事。」
李秀寧輕嘆口氣,「也許是他們吸血食肉,已然飽腹,也許是因為門上銀粉,起了作用,但不管怎麼說,東陽縣城都已變成兇險之地,外面那些人,在御神湯的影響下,根本沒有理智可言,他們就像野獸,完全在憑藉本能行動,只要有人露頭,立馬就會被撕成碎片……」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只有兩條路走,一是固守待援,二是等著他們恢復理智,再想法逃出?」
周成沉吟道。
「固守待援希望不大。東陽縣地處偏僻,雖有官道,卻因野獸頻頻出沒,而極少有人來往通行。加上兩側山脈綿延,可耕田不多,所以人口都聚集在城內,轄地內並無村落莊子……在狼煙沒有放出的情況下,外人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知道這裡發生的變故。」
李秀寧用匕首在地上無意識的劃著。
「至於等他們恢復理智,那就更不可能了。據我所知,這些人已被李莽圈禁許久,每日餵食御神湯,毒性早已透入五臟六腑,除非還有七彩雪蓮,否則想讓他們神智清明,根本沒有可能。」
「我逼問李莽這些人的下落,就是想趁他們還沒為禍一方時,放火將其燒殺,可誰能想到,李莽才死,他們就不知何故,從圈禁之地通通逃了出來……」
「嗯,怎麼逃出來的先且不論,你剛才一說,倒是讓我想起件事情了。」
周成眯著眼睛,從懷中摸出個瓷瓶,「這是李莽死時,我從他身上順手搜出來的。如果裡面的藥丸不是御神湯,就很有可能是令外面那些人恢復神智的靈藥。」
「你怎麼知道?」李秀寧驚愕道。
「套話套出來的。」
周成活動著手腕,沉吟道:「不過,想想至少也有幾分可能。要知道,李莽野心勃勃,得到御神湯配方後,便欲靠著它來征伐天下,既是如此,他必然也有辦法,讓飲用御神湯之人保持清明神智,否則,光憑群猶若野獸,只知本能行事的傢伙,就是數量再多,又有何用?」
「呵,征伐天下?他不過是在痴人說夢而已。御神湯乃西域秘傳,所需材料極其珍貴,根本無法大量獲得,外面那些人,恐怕已將索爾斯多年積藏,全部消耗乾淨。想靠著它來組建軍隊,呵,還不如效仿那些反賊,趁著大旱之年揭竿而起來得容易。」
李秀寧撇撇小嘴,打開瓶塞嗅了嗅,「這不是御神湯。但到底能不能令外面那些人恢復理智,我就不知道了。」
「能不能行,一試便知。」
周成深吸口氣,攥緊瓷瓶。
……
夜色漸濃,徐徐南風,將血腥吹淡許多。
一個面色蒼白的女子轉過街角。她容顏清秀,肌膚白嫩,襤褸的衣衫下,誘人春光若隱若現,如果不是雙手和唇邊沾著乾涸血漬,使她看著有些詭異猙獰,就這姿色身段,放在青樓畫舫,絕對能引來無數追捧痴纏。
啪嗒!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