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的介入,不僅讓廬江被神化的錦綸仙王徹底成了笑話,更讓以齊濱為首的保皇派,抓住了世家集團的把柄,於是乎,原本要爭執許久的問題,在短短半刻鐘後塵埃落定。
由宇文化及領驍果精銳一萬,兵出江都,前往廬江平叛。
至於周成的隨軍請求,則在議事結束後,被楊廣直接拍了回來,用他話,就是廬江之事,交給宇文大將軍足矣,你老實留在東都,給朕把秘聞司好好組建起來。
周成對此頗為無奈。
他提出隨軍前往廬江,並非為了表情操,拍馬屁,其主要原因,還是想去別處避避風頭。要知道,今天這麼一棍子捅出來,雖沒將馬蜂窩打掉,卻也得罪下不少權貴,其餘不,光兵部和戶部那倆主看自己的眼神,就讓周成知道,留在洛陽絕非明智之舉。
可惜,楊廣竟似沒有察覺到自己將要面臨的處境。
他是故意的?還是沒有想到?
周成有些拿捏不准,但有一點他很肯定,那就是這老坑貨對自己絕對另有圖謀,否則他也不會將自己有意識的推上風口浪尖。大隋第一智者!這稱號可比那如朕親臨的金牌還要令人眼紅。所以即便是用腳趾頭思考,周成都知道他很快就會成為出頭的櫞子。
「時間不等人吶。」
一抹陽光從紫薇城頭落下,巍峨城牆投射在雪地的陰影,就像頭扭曲的魔獸,猙獰,恐怖,擇人而噬。周成揉揉臉頰,心中剛生出些許感慨,耳朵就被只冰涼手擰住。
「好呀,我為何找不到人,原來你是躲到這來了!」
「嘶!」周成倒吸著涼氣悲憤扭頭,「啥叫躲,哥堂堂秘聞司主事,正五品大員,上朝面聖不可以嗎?那什麼,你放手,注意點影響行不行?」
「呸,若非仗著那枚金牌,你這芝麻大的破官,怕是連紫薇城門都進不去,還好意思跟我唱高調。」宇文明秀冷笑兩聲,不顧周成抗議將他拽上馬車,這才滿臉嫌惡的鬆開手指,一邊用錦帕使勁擦著,一邊硬邦邦道:「不是好今日在法場外碰面嗎?你食言不來,到底是何意思?」
「咳,這不是有突發狀況需要處理麼。」
朝會上發生的事情,現在還沒傳揚出來,所以宇文明秀並不知道,周成不僅在朝會上滿滿拉了波仇恨,而且還順道將自己老爹宇文化及坑去了廬江。
當然,就算她知道,現在也顧不上多想了,冷哼一聲,便將話題轉移:「距午時三刻,還有不到兩個時辰,你到底準備怎麼辦?我可警告你,那三個刺客極為重要,若因你籌謀不當,令其死在法場,我……饒不了你。」
「死在法場肯定不會,但其他地方嘛,我就不敢保證了。」
「什麼意思!」宇文明秀眼神微冷。
「計劃趕不上變化嘛。」
周成訕笑道:「昨天夜裡,孫霸和朱聰越獄了,如今刑部正在全城秘密搜捕兩人,嘿嘿,你也知道追逃過程中,難免會有意外,若他們被捕快殺死,那我也沒辦法啊。」
「越獄?我怎麼不知道!」宇文明秀神色劇變。
「你當然不知道了,那三個傢伙可是重陽重犯,多少權貴恨不得將他們生吞活剝,若越獄的事情走漏風聲,刑部尚書還能好過?」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
「這個嘛……」
周成砸吧下嘴,「你夫君我既是重陽重案的陪審,又是秘聞司主事大夫,有著監察江湖邪教異端的職權,那三個傢伙跑了,刑部尚書於情於理都要跟我打個招呼嘛!哎,你那是啥表情,咱倆這關係,我騙誰也不會騙你吧。為了你,我可是冒著殺頭危險,殫精竭慮,日夜不眠……」
「夠了!」
宇文明秀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深吸好幾口氣,才壓下心中怒火道:「越獄的事情姑且不論真假,你現在告訴我,接下來怎麼辦?」
「就那麼辦唄。」
周成嘴角微勾,笑得高深莫測。
白雲朵朵,大雪後的晴空格外湛藍。李承鉉身著單衣,半跪在囚車間。相比重陽時的風流倜儻,現在的他可謂是滿面憔悴,狼狽至極。獄卒變著花樣的折磨是一方面,最重要的還是內心煎熬。自從上次見面後,周成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這讓李承鉉一度懷疑自己被人忽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