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入隆冬,渡月軒已有了冬日的寂寥。往日的門庭若市不復存在,唯有習習寒風如約而至。
玫妃第一次感到這庭院是那樣的大,大到一人說話只能聽見回聲。她穿著月白雲錦裙,一襲長發只用緞帶輕輕束著,恰與這蕭索的景象融位一體。
「問姐姐安!」
「賤人!」玫妃細細端詳著手上的落葉,不回頭,都能知道來的人是她恨之入骨的墨煙微。
「我並無意置你於死地。」煙微每每想起玫妃對自己的凌辱仍是不能釋懷,她暗自搖了搖頭讓自己保持清醒,「你我並無深仇大恨,為何不能敞開心懷?」
「讓我淪落到這番無人問津的天地,再來說這些?」玫妃轉過身,雖已不似當年的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但眼神驕傲卻絲毫不曾改變,「你不覺得自己很偽善?」
「噢!對了!你是來問你父親的事吧?」
玫妃眼中靈光一閃,嘴角勾起一抹凌厲的笑。她盛氣凌人地走到煙微身邊,以勝利者的姿態巡睃一番,「亡了國,死了父親。你並沒有比我好嘛!」
「還請姐姐告知,我父親究竟如何……」煙微儘量壓低姿態,欠了欠身。
「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想說!」玫妃仰天一笑,仿佛這些日子所受的冷落都得到了慰藉,「背叛隱哥哥,這是你該付出的代價,也是凌棲遲該付出的代價……」
煙微將腰間的玉佩摩挲地吱吱作響。可能從未如此備受冷落,她覺得玫妃的話已有些顛三倒四,讓人摸不著頭腦。可此刻,迫在眉睫的不是這些。
煙微沉了沉氣,淡淡道:「既然你不想談我父親,那麼我們談談你的父親——烏洛蘭將軍如何?」
「我父親如何?」玫妃眉頭一凝,繼而笑得洋洋自得,「莫不是我父親的刀已經架到你頭上了?」
「那麼你猜是我的匕首快,還是烏洛蘭將軍的刀快?」冰冷的匕首突然抵在了玫妃吼間。
這是煙微第二次將匕首抵在玫妃的玉頸上,只是這一次,玫妃料到她絕不可能再有破釜沉舟的勇氣。
「我以為你有什麼新花樣。」玫妃失望地嘆了口氣,「你捨得拿煜王作賭?」
「那你又捨得拿烏洛蘭將軍作賭?」
煙微將匕首刺的更深一些,那種抵在吼間,在多一分一毫便要血流如注的感覺,讓玫妃心跳加快。而那樣的心緒不平,讓她的思緒開始慢慢凌亂。
煙微能感覺到從刀鋒傳過來的氣流變得湍急,她心中暗鬆一口氣,淡淡道:「烏洛蘭將軍現在不正像我一般,扼著皇帝的喉嚨嗎?你猜皇帝會縱容他多久?」
「你在胡說什麼?」玫妃不懂煙微為何有此一說,但做為一個兩度被人扼住喉嚨的人,她知道那種深入骨髓的恨。
「你可知烏洛蘭將軍已經派人潛入長安城了?你可知皇帝已經知曉這些人的動向了?」
「那又怎樣?皇帝不久前不是還特地下令還我清白了嗎?」
玫妃當然知道外族擅入長安城是北蕭國的禁忌,可是既然皇帝還能救她,不正說明皇帝不會追究嗎?
「皇帝現在當然不會追究,可是烏洛蘭將軍可是在他眼前耍把戲啊!你猜皇帝會不會忘?」
玫妃被這句話驚地下意識摸了摸脖子,扼住喉嚨的痛真的能忘懷嗎?更何況北蕭皇帝是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人。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煙微見玫妃的眼神已有些飄忽不定,咄咄逼人道:「煜王沒了,你烏洛蘭氏焉能完好無損?」
「那我也要你們死在前面!」玫妃怒目圓睜,儘量讓自己顯得不那麼慌亂。
「很好!」煙微嫣然一笑,放開玫妃,繼而拍拍手掌,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被五花大綁地押了進了,手上的墨玉戒指,一眼便能認出是烏洛蘭的人。
「姐姐,你說這樣好不好?」
煙微收了手上的匕首,扶呆如木雞的玫妃坐下,語氣淡地仿佛再說一件無關痛癢之事。
「我們先把這人光明正大的交給皇帝,讓北蕭國民都知道你烏洛蘭氏擅入長安,早生反心。」
煙微的身子步步慢慢逼近玫妃,嘴角一個輕笑,卻讓玫妃不寒而慄。
「然後放出消息,玫妃與其父裡應外合,煜王為保國泰
第二十三章 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