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余悅也發了簡訊過來,問他什麼時候回鏡州。說等他回了鏡州,請他吃飯。梁健,也有段時間沒有見到余悅了,他打算春節假期結束的前一天回鏡州去。
春節過得很快,梁健與父母告別又要回到鏡州市去。母親很捨不得自己的兒子,道:「如果當時你娶的是衢州媳婦就好了,即使兩個人走不長,中途散夥,也還是在衢州,我和你爸每天都能瞧見你。」父親梁東方心裡也捨不得,嘴巴還是挺硬朗:「婆娘家不懂,男兒志在四方,能在外面闖蕩是我們兒子的本事,兒子,我支持你!」
梁健的車開出了很遠,兩位老人還在後面遙望,梁健從後視鏡中看到倆老的模樣,心中湧起酸意,也有一種歉疚。他趕緊收回了目光,只顧看好眼前彎曲的山路。
回到鏡州,余悅果然兌現自己的承諾,請梁健吃飯。兩人到了市中心吃牛排。梁健說:「今天你請客,我買單。」余悅道:「你發財啦?」梁健道:「發財倒沒有,只是年終獎發得比我想像的多了一點。」余悅道:「發了多少?」梁健道:「七萬多吧。」余悅驚訝道:「年終獎就發了這麼多啊?」梁健也不隱瞞:「不瞞你說,我這是因為提拔了才半年,拿了一半,你該讓我買單了吧。」余悅道:「那當然啦,非敲你一頓不可。我們一年才六七萬,你半個年終獎都比我多了。」
梁健道:「那你也來鄉鎮好了。」余悅道:「好,春節上去我向領導去提要求。」梁健道:「恐怕領導不會捨得放你走。」余悅道:「這個世界,離了誰不一樣轉啊?」梁健道:「這個春節有沒外出?」余悅道:「沒有,都在鏡州,窩在家裡。哦,我忘記告訴你了,我搬家了。」
梁健早聽說余悅離婚的事情,離了婚肯定要找新的地方住,但他並不知道她搬去了哪裡:「現在住哪裡了?」余悅道:「我買了一套單身公寓,暫時住那裡。如果以後有另一半,再說,如果沒有,就這樣住下去。」梁健道:「在什麼位置的單身公寓?」余悅道:「待會要不要去看看?」梁健道:「好啊,認認路也好。」
嘴上雖如此說,梁健心裡卻問:「余悅邀請我去她家裡,有別的用意嗎?」現在,兩人都是單身,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擦出火花。
余悅是他師妹,兩人說話也投緣,他潛意識中,也許並非沒有考慮過兩人在一起的可能性。但他剛離婚不久,對於婚姻的信心還沒有恢復,因而也不想考慮與另一個人在一起,他只想休息一段時間再說。
吃完了最後的甜點,兩人起身離開咖啡館。梁健用車送余悅回家。路上余悅問道:「春節過得很悠閒自在吧?」梁健道:「也悠閒不起來。」余悅問:「怎麼了?」梁健道:「金鎮長交給我一個題目,讓我幫助考慮。」余悅感興趣地問:「什麼題目?」梁健道:「怎麼樣劃分黨政之間的權力界限,規範黨政權力運行。」
余悅聽後,道:「看來,金鎮長這才開始有危機感了?」梁健道:「危機感他一直都有,現在他是想有所作為了,不想手中的權力被人家侵犯。」余悅道:「這肯定跟他的老領導柯旭退居二線大有關係,他好像現在反而沒有太多顧慮了。」梁健道:「誰說不是呢?」
余悅道:「那麼,這個題目你考慮的怎麼樣了?」梁健道:「起草個制度並不是難事,難的是如何推行。」余悅道:「是啊,什麼規範黨政權力運行,說起來挺簡單,其實黨委如果不同意,政府跳上跳下,根本就沒有用的。」梁健道:「所以,我在考慮如何爭取上級的支持。你說胡書記會贊同嗎?」余悅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因為其他鄉鎮沒有過這種嘗試。」
梁健道:「鍾書記和胡書記的關係,似乎要比金鎮長跟胡書記的關係好多了。鍾書記如果到胡書記那裡去說一通不同意,估計就沒法搞了。」余悅道:「鍾書記和胡書記是同學嘛,關係肯定好一些!不過我覺得,胡書記對金鎮長的印象也不錯的。有一次,在車上,胡書記忽然說,金凱歌這個人是有潛力的,但就是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了,他需要有人激激他,讓他自己來掙脫這個束縛。」梁健問道:「這句話是什麼時候說的啊?」余悅道:「我印象中,應該是通報經濟責任審計結果之前。」
梁健回想著那段時間,猜測道:「那你說,經濟責任審計的結果,責備金鎮長在管理公務接待開支方面的能力不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