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仕煥接到梁健的電話,比較意外。不過,聽完梁健說的之後,反倒是呵了一聲,道:「關於這件事,其實昨天晚上秀梅回來就跟我說了。」
梁健一聽,先是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倒也沒覺得多少意外。畢竟他們兩人是夫妻。有溝通是很正常的事情。
梁健便說:「秀梅姐應該是不忍心許一一回頭被甄局長批評,我本意呢也只是想拿許一一的報告去試探下我們甄局長的態度,這樣呢,無論甄局長是個什麼態度,我也有進退的空間。但現在,這份報告到了甄局長那邊,就沒了動靜。我擔心,甄局長真把這份報告呈上去了。」
「呈上去就呈上去吧,裡面寫的也都是事實。」姜仕煥的態度顯得很是無所謂,這讓梁健心裡微微鬆了松。不過,姜仕煥無所謂,梁健的態度還是要表一表的。
梁健對姜仕煥說道:「這件事主要還是怪我。我應該自己寫這份報告的。」
姜仕煥卻說:「你現在和甄東文的關係緊張,太早地將自己的想法暴露在對手面前,這是一種不明智的做法。你讓許一一來寫這份報告,從政治角度來講,是很正確的。只能說,在政治上,你比秀梅要成熟。秀梅有時候,太感性了。不過,可能女人都這樣。」說到這裡,姜仕煥停了停,然後又接著說道:「你不用有心理負擔,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主要是我大意了,我第一遍看的時候沒太注意就沒看出來。姜大哥,要是上面真追究起來,你跟秀梅姐說,讓她跟上面說,就說這報告是我讓她這麼寫的。」梁健說道。
「你讓她寫,和她自己要這麼寫有什麼區別?行了,這件事呀,你就別放在心上了。既然報告已經交上去了,那你還是儘快去一趟蔡市長那邊把情況說明一下比較好。你主動找他和等他來找你,效果肯定是前者要好。」姜仕煥說完,聽梁健應下後,又立即說道:「我馬上要去開個會,回頭再細聊。」
「好的,那你忙吧。」梁健掛斷電話,想了想,覺得姜仕煥其實有幾句話說得挺對的。報告裡寫的都是事實,即使上面有人追究這份報告的內容,其實也沒什麼好怕的。
梁健忽然覺得,自己在變陰險的這條路上,有些偏離了方向。他把項瑾口中的陰險似乎漸漸變成了真正的陰險。他試圖讓許一一替他去試探甄東文,還以她是新同志不會有什麼事作為藉口,來掩蓋他利用這位女同志的事實。
這說難聽點,就是無恥。
他不僅利用了許一一,還利用了楊秀梅,和姜仕煥。
梁健想到這裡,猛地打了一個冷顫。好像,他真的將項瑾送他的陰險二字,給玩得跑偏了。
最近他在這條路上走,一路過來,可能是過於順利和想要就能得到的勝利,讓他有些迷失了,有些依賴這些使在背後的小手段。
他靜靜地坐了好久,在自己的心底里敲了無數次的警鐘,以此來提醒自己,此陰險非彼陰險。有時候,手段可以用,但也要分方式方法。作為一個男人,要更懂得用陽謀,而非不惜損害他人利益也要利用的小手段。
調整好自己後,梁健離開了辦公室。
他要去見蔡市長。
去見蔡市長的路並不是那麼順利。他剛上任不久,市政府總共沒來過幾回。通行證又不知道被他塞到了哪裡,警衛室的值班警衛看不到他的通行證,就不讓放行。梁健好說歹說,最終梁健沒辦法給蔡市長的秘書打了個電話,說明了情況後,這才得以被放行。
這一耽擱,原本綽綽有餘的時間,變得有些緊張了。
梁健到蔡市長秘書田望辦公室門口時,田望已經在門口伸長了脖子在等了。梁建剛要說聲抱歉解釋一下,還沒開口,田望就皺著眉頭說道:「趕緊過去吧,市長已經在等著了。」
田望顯然對他來的這麼晚不滿意,但他實際上也沒吃到,只是時間剛剛好而已。可是,蔡根已經在等著他了,那就是他遲到了。
梁健也不好說什麼,只能悶聲跟著他走到蔡根的辦公室門口,聽著他敲門。
「市長,環保局副局長梁健已經過來了。」田望站在門口,門開了一半,朝裡面問道。
梁健站在一旁,並不能看到辦公室內的情形。
辦公室的安靜持續了兩三秒鐘,梁健才聽到蔡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