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清水河較遠的一棵樹上,一身黑衣的狙擊手一擊不中,便收拾東西迅速離開。當他開車拐上318國道的時候,他注意到了路邊一輛黑色的車子,沒有牌照,車內坐了兩個人。或許是出於本能,也可能是出於職業經驗,他覺得車上的兩個人挺危險。他下意識地多看了兩眼,努力記住了他們的容貌,然後快速地往鏡州方向開去。
這一單,他本來是不想接的。但對方開出的價格實在很誘人,而他剛交了個女朋友,實在很需要錢。他想好了,這是最後一單,做好便金盆洗手。所以,他一定要圓滿地完成這次任務,然後,從此消失在人海中,做一個普通人。
那輛停在路邊的黑色車子裡,坐在駕駛座上的山羊鬍男人先開口了:「剛才過去的那輛車上的人,就是那個狙擊手吧?你說,他得手了嗎?」
「沒有。」副駕駛座上的男人穿了一件紅色襯衣,皮膚白淨,看起來像個藝術家。
「你怎麼這麼篤定?」那人看向副駕駛座上的人,說道。
「他往鏡州去了。如果得手了,他會直接回去。」
「你說得對。既然他沒得手,那就輪到我們了?」
「不急。我們跟著那個人就好。反正,只要除掉那個人,我們就可以拿到錢。所以,我們沒必要太賣命,一個小人物,一個專業的狙擊手不會讓他逃過兩次的。我們只要坐等收錢就可以。」副駕駛座上的男人聲音低沉地說道,「不過,我們不要跟太緊,不能讓他發現我們,不然,我們別說拿錢了,可能連命都會送掉。」
陳芒把朱顏放在後座上,然後從車後備箱裡拿出一條毯子遞給了她,這條毯子是買車時附送的,一直放在車上,沒想到今天竟能用上。朱顏接過毯子,將身體裹住,但整個人依然極不舒服。
陳芒坐進駕駛室,開了空調,一腳油門往鏡州開去,他看向後視鏡,問道:「你怎麼樣?沒事吧?」
「還好。<>」朱顏回答道,「只是,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陳芒低頭看了看右臂手肘靠上一點的地方,袖子破了,手臂上一小塊肉沒了,血倒是不流了。他不想讓她害怕,更不想動搖她想在鏡州投資的初心,便說道:「沒事,只是當時不知怎麼的,忽然感到頭暈,然後便帶著你滾到河裡去了。實在不好意思,讓你連番受傷。」
「是這樣嗎?可是,當時有一瞬間,我似乎感覺到了某種危機。難道是我嚇壞了。」朱顏說道。
陳芒看了看後視鏡,見朱顏微微疲憊地靠在後座椅子上,臉色有些蒼白,又說道:「不好意思,讓你受驚嚇了。」
「和你無關,是我自己調皮惹出來的。」朱顏笑笑說道,感覺胸口有些悶悶的有些透不過氣來,又說,「能開點窗嗎?我感覺有點悶。」
「你身上全濕了,這時候不能開窗。」陳芒一邊說一邊又瞄了眼後視鏡,看到朱顏不僅臉色發白,連唇色都有些發紫,似乎很有些不對勁,忙問道,「朱顏,你呼吸順暢嗎?」
「嗯,有些難受。」朱顏說道,「我的包里有藥,你幫我拿一下吧,包在副駕駛座上。」
陳芒一把方向,將車子猛地停靠在路邊,然後在朱顏的小坤包里一陣翻找,果真找到一個小塑料瓶:護心藥。難道她的心臟有問題?陳芒將手中的藥瓶遞給她,問道:「是這個嗎?」
朱顏點點頭,從接過藥瓶,倒出一顆藥,吞了下去。陳芒忙拿過車上準備的礦泉水,擰開,遞給她。她接過水,喝了兩口,過了一會兒,整個人的狀態似乎好一些了,陳芒問道:「朱顏,你怎麼樣?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別,我不想去醫院,我討厭醫院。送我去綠野仙蹤吧,我想去泡溫泉,我沒什麼事,只是剛才受了驚嚇,又被冷水激了一下,沒什麼大礙。<>」朱顏裹緊毯子,找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坐好,又說,「開車吧,我真的沒事。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
陳芒看看她的臉色,的確比剛才好許多,於是,轉過身,抓住方向盤,一腳油門往鏡州方向開去。
一路上,陳芒一直保持著高度的緊張,不過,那種如影隨形般的被盯視的感覺倒是消失了,難道那個人走了?不會,既然一擊不中,他肯定還會再出現。這段時間,不能再和朱顏在一起,不然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