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書記,你說的有道理。」張森奎思緒如潮,強行壓下,不甘中帶著無奈,「子不教,父之過,在這一點上,你是我的榜樣。」
陸漸紅笑了笑:「你家裡的事情,我無權干涉。康平這幾年的發展很快,在你的手裡得到了更進一步的長足發展,現在又上了核電站項目,更是一日千里。領導站得高看得遠,這一切都在他們的眼睛裡的。」
張森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呼了出來,擠出了那一絲絲的懊惱,道:「漸紅書記,其實我們都很清楚,到了我們這個級別,所謂的政績已經不是那麼太重要了。很長一段時間內,我對你都不服氣,我記得你在重安任書記的時候,我只是常務副市長,經歷了這麼多年,我們都是政治局委員,都是直轄市市委書記,在我看來,康平與京城相比,雖然京城是首都,但是不遑多讓,我覺得我追上了你,甚至有趕超你的可能。到了此時此刻,我才明白,級別並不代表一切,政績也不代表一切,如果審時度勢,順勢而為,借勢而動,這些方面,我跟你的差距不可以道理而計,我……終究眼界還是低了些。」
張森奎的這番自我解剖也算中肯,但是聽在陸漸紅的耳朵里卻不是這麼一回事,表明態度是一種可能,但又有誰能夠保證這不是他在惺惺作態呢?
陸漸紅摸了摸鼻子,道:「審時度勢也好,順勢而為也罷,但是我們最終的目的是什麼呢?」
略一停頓,陸漸紅道:「無論是你還是我,或者是馬駿,初始從政的時候,恐怕從來也沒有想過能夠達到今天的位置吧?今時今日,恐怕我們也早已忘了當初的從政意願了吧?」
張森奎不由一怔,陸漸紅說的一點都沒錯,隨著級別的提高和職務的升遷,那種初入政壇的情懷已經悄然地發生了變化而不自知,雖然也在工作,但是這些工作都是從政績的角度出發的,更多地是陷入了勾心鬥角謀取政治利益,謀人過多謀事過少。
張森奎心下悚然,這天底下,壞人與好人很難界定,不能因為一個官員貪污受賄就把他簡單地歸入壞人的陣營,也不能因為一個官員廉潔就把他簡單地歸入好人的陣營,好與壞,有著太多的評定標準,那麼自己到底屬於哪一類呢?
張森奎沒有答案,但是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在這個一步步成長的過程中,不自覺地已經漸漸離失了為民辦實事的基本原則。也直到這一刻,張森奎才發現,自己已經脫離了群眾,變得高高在上。捫心自問,這種心態別說走得更高,恐怕就是眼下這個位置也是不夠稱職吧?
想到這裡,張森奎的後心居然沁出了一絲冷汗,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離開了百姓民眾的支持,再強大的人又能走得了多遠?
「陸書記,我走進誤區了。」張森奎的這句話有感而發,誠摯已極。
其實能夠走到目前的位置上,誰也不能說他們的覺悟不夠,只不過有的時候被蒙蔽了雙眼,在這個時候,只需要有人點撥一下,迷途便會化為光明,此時的張森奎便是這樣,也正是由此,他才真正領會到自己與陸漸紅之間不可同日而語,因而說出來的話也是肺腑之言。
陸漸紅的臉隱藏在昏暗中,稍加注意的話,便可以看到,他並沒有任何因為將對手臣服而帶來的喜悅,在有這種感慨的同時,他又何曾不是在反省呢,自己又嘗不是有些偏離了方向?雖然說職務不同,職責也不同,不可能參與到具體的事務中去,更多的時候是制定出台相關的政策,團結一幫人、引領一幫人,把握髮展大船的運行方向,但是無可否認的是,高處不勝寒,與民眾的接觸是越來越少,脫離了群眾路線,這是非常危險的,因為一切都是通過自己的感覺,民眾的意願、心聲到底是什麼?陸漸紅深感痛心,如何走出一條群眾路線,真正融入於民眾之中,是他需要認真思考的一個話題。
「漸紅。」遠遠傳來安然的呼喚聲,將陸漸紅和張森奎從思索中拉回,陸漸紅揚聲道:「我在這裡。」
兩名警衛沒有作任何的阻攔,放安然過來,安然嗅到了一絲菸草氣息,薄嗔道:「你抽菸了?」
陸漸紅笑著道:「絕對沒有,是森奎書記抽菸。」
張森奎不由笑了,自從他當年走上了重安市委書記的崗位之後,便有意無意地將陸漸紅視作了生平最大的對手,當時陸漸紅兵敗重安,他還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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