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壽指著順子怒道「你這閹奴,原來是你害的蓮官成這般。你……」
他像是受到極大的侮辱,氣的渾身發抖,眼睛通紅,嘴唇都在哆嗦。
順子獰笑著,岑蓮官缺了一隻眼睛的面孔顯得格外可怕。
「你知道那些老太監當年是怎麼調教我們的?」
順子的聲音變的尖利起來「你是出身富貴,隨隨便便一指就決定一個孩子的命運,我們這些淨身的孩子都要獻給老太調教,那些老東西,一輩子在主子面前點頭哈腰,背挺不直憋不住尿騷氣哄哄的,最喜歡的就是調教我們了,你可知道是怎麼跳腳的?後庭啊,塞木頭塞蠅甩子啥沒塞過,來,別怕,很好玩的,讓你銷……」
魂字沒說出來,一把匕首已經插入那隻完好的眼睛裡。
增壽盯著順子身後,臉色冰冷,在那裡有一個淡淡的影子,圓臉圓眼睛的少女,雙目含淚看著他。
「大人,你可憎真的喜歡過我一點嗎?只是一點?」
少女的三魂六魄本來就被幾個邪靈撕扯出身體大半,後來僅剩的那一點點清明神智也被順子占據,現在她的魂靈將徹底脫離這具軀體了,在最後一瞬她只想知道,對面這個絕美的男子到底有沒有真心喜歡過自己,哪怕是一點點。
增壽搖搖頭「對不起,沒有。」
影子發出一聲哀嚎,和不住抽搐扭曲的順子發出的慘叫聲混合在一起。
整個屋子都開始震動起來,難道這就叫做天怒人怨?
增壽往後退了一步,他現在雖然偶爾能看到一些鬼魂,可不敢確定他們到底對人有沒有傷害,文人筆記中的厲鬼總是存在的吧?
「他是女子,女子怎麼喜歡你?磨鏡嗎?」
順子捂著眼睛,黑色的血不住地流出來。
岑蓮官的這具身體,被幾個邪靈霸占後身體已經被破壞,現在流出的血液都是黑色的,體內的靈氣也在漸漸流失,增壽一直在等一個機會,可以徹底摧毀這身體裡的邪靈。他嘴角上揚,滿是譏諷的笑。
「你害了我!」
少女的魂靈被激怒了欽差大人竟然是個女子,既然身為女子為什麼要對自己百般示好,欺騙自己芳心暗許,為什麼?
「我本是個無憂無慮的人,最大的憂慮就是爹爹身上會起一些風疹,每天要給爹爹煮一些藥湯,是你,是你打破了所有的平靜,讓我產生了喜歡、嫉妒、患得患失的心,甚至開始對人下毒。」
增壽冷笑「你爹爹號剃頭,你知道什麼意思?屠城懂不懂,你爹爹這樣,你能好到哪裡?將毒害南娘子也推到我身上,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別和他囉嗦,我頂不住了,你快點進來。」
順子雙手捂住臉,不住抽搐著,發出怪異的叫聲。
他要讓岑蓮官的魂靈做什麼?
增壽搶先一步,揮動匕首沖向那淡淡的影子。
人怎麼和鬼魂爭鬥?
關鍵時刻,增壽什麼都顧不上了,反正自己的存在就是很荒謬的一件事,荒謬對詭異,只有拼命一搏。
屋子裡這麼慘叫,外面的士兵和護衛已經沖了進來,士兵見岑蓮官的狼狽樣子,大叫道「好啊,你敢傷害姑娘。」
士兵和護衛看不到岑蓮官的鬼魂,只能看到那具臉上流血的軀體。
增壽揮動著匕首,劃向那影子,影子呀地尖叫一聲,往旁邊一閃避開了。增壽忽然眼前一亮,將匕首割向自己手指,影子發現了他的意圖,尖叫道「不!不要,我是真心喜歡過你的,不要這樣……」
增壽將鮮血淋漓的手掌按向那影子,影子扭曲成一團,小女孩哀怨的聲音最後呼喊著「我就是灰飛煙滅也不會放過你的!都是你害的。」
增壽冷笑「你當我裝純情面對你,就很開心嗎?」
面對小女孩的魂靈,他毫無憐香惜玉之心。
圍觀的士兵都嚇壞了,他們中本來剛有人指責欽差大人傷害岑姑娘,可是仔細一看這位岑姑娘面目可怕,受傷的眼中流出來還是黑色腥臭的血,這些士兵這段時間守衛帥府,見識過這裡發生的匪夷所思之事,當即嚇得一個個都不敢靠前,舉起兵器遠遠地圍觀。
卻見增壽冷笑著,舉著血淋淋的手掌走向岑蓮官的身體
第一百五十章 九天玄女(一百零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