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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爾泰維勒山區的空中翻滾著烏雲,模糊了星星的蹤跡並將月光過濾成骯髒的灰色。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連綿不斷的毛毛雨和隨之落下的殘渣將萬物都附上一層光滑的油膩表面,營火分散在陣地各處,士兵們擠在一起取暖並促進感情。
還有些人在防禦設施上努力工作,深挖壕溝和簡易堡壘,機槍的正面朝向荒原放置。
每隔一段距離就有為布置榴彈炮、迫擊炮和機槍而挖掘的掩體,如果偵查兵關於綠皮會再度進攻的情報正確的話,那麼它們一定會從這個方向來。
尤希金站在一門停靠在掩體中大口徑榴彈炮旁,用望遠鏡搜索著地平線上任何運動的痕跡,但除了遠方搖曳著的橘紅火光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那必定是歐克大軍前鋒的偵察兵,遊騎兵們終究是正確的,它們正在炮兵火力覆蓋範圍以外組織進攻。
朦朧的月光將整個山區沐浴成黑白色,尤希金無精打采地坐在掩體另一側陷入了沉思,並長嘆了一口氣,搖著頭挨個摸著口袋試圖找到一根香菸。
最終,他在左胸口袋找到了一根,隨後有節奏地磕著火柴,把它點燃。
深吸了一口,讓煙充滿肺部,尤希金試圖對未來將要發生的一切做出一個評判。
他能聽見在他身後,第一團的士兵正在工作。
他們中的大多數已經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並在為能夠活著而拼命做準備。
一些傢伙為歐克的到來興奮地低語著,並不時為聽到它們造成的種種難以罪行而驚呼,謠言和傳說像傳染病一樣席捲了整個營地,讓每個人都恢復活力並在興奮下顫抖。
其實也不是每個人,尤希金獨自坐著,回憶起那兩次噩夢般的戰役,還有那些變成屍體的熟人,這些人還倒在他們戰死的地方,沒有誰去給他們收屍。
他還記得那一晚,混合的血液浸透了大地,僅僅一個小時,他的連隊便有超過一半人陣亡。
那些都是他的人,曾經出生入死過無數次的好人。
人們卻依舊稱他們為懦夫。
又吸了一口,尤希金對著夜空呼出了細細一條煙霧。
真是不錯的菸草,在阿克蘇姆乾燥的泥土中成長,有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自己嘗到了滲入泥土中的血的味道。
懦夫。
這個詞深陷在他的腦海里,像塊不停環繞的熱碳,灼燒著他的靈魂。
他從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在第二次亞斯文戰役中確實是發生了一些事,他的幾個士兵面對恐懼和壓力轉身逃跑了,他親手解決了其中大多數人處死那些曾經朝夕相伴的人。
負罪感啃噬著他的良心,讓他的腦袋隱隱作痛。
掃視了一眼防線,尤希金看到有幾個人沉默地孤坐著,他們明顯是有心事所以暫時離開自己的戰友。
那些關於歐克的故事對他們造成了些影響,這些人手中香菸上小小的火星將他們在黑夜中標識出來,就像防線上的螢火蟲。
但尤希金不想因停止工作而懲罰他們,防禦工事正飛速完善,因為大多數人都在樂觀的驅使下熱情高漲地工作。
他很高興手下能自主地處理發生的一切他們最不需要的是指揮官大喊著他們的怯懦和變節,每個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有些人選擇遺忘,以抹平對即將到來的戰鬥的恐懼,另外一些人則依靠自已,發掘體內最後一絲的頑強意志。
但還有些人,比如尤希金,單純地發現了可怕的事實他們終歸還是懦夫。
憤怒和困惑在尤希金的大腦中震動,兩天前天會議的情景再一次出現在他的眼前,那是一次他也不知道怎麼做出的選擇。
「根據情報顯示,一支歐克部族脫離了它們的同類,正朝這邊奔來,打算來一次登山活動。」
普羅霍夫將軍的話說得很輕鬆,甚至希望能夠逗大家笑一笑,但沒有誰笑得出來。
在聽到歐克開始內鬥的時候,很多人都開心得像娶到了一位富有的年輕寡婦,他們就在這個地方笑罵歐克的愚蠢和混亂,但現在誰也笑不出來了。
「咳咳,糾正一下,我覺得應該稱之為軍團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