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給這奇怪的鈴聲重複第二遍的機會,少年身姿敏捷,一個飛身撲向沙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按下了通話鍵,故作鎮定地說:「老爸,什麼事啊...嗯嗯,跟同學們在外邊玩...我知道的,馬上就回家了。我正準備去停車場的...知道了,你別囉嗦了,我真的馬上就回來。好了,就這樣吧,回家再說,拜拜!」
俞森掛掉電話,整個人都鬆了口氣,乾脆不顧形象地半趴在沙發上,還不停的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葉雪見他如此狼狽,也忍不住撲哧一下子笑出了聲。少年一下子就紅了臉,故作兇狠地說:「笑什麼笑,沒聽過這麼有趣的手機鈴聲嗎?真是少見多怪的女人。」
葉雪莫名其妙被他說了一頓,心裡頓時有點不爽,正好手裡拿著一支鋼筆。葉雪將筆拿在手中一邊靈活地轉動著,一邊走到少年面前,對準他的額頭就是一陣猛敲:「小屁孩,你說誰少見多怪了?你懂不懂尊重老師啊?自己搞一個這麼奇怪的鈴聲,還不准人家笑,你這未免有點太強人所難了吧?」
俞森一邊左躲右閃,一邊求饒:「哎喲,痛死了,葉雪,你快住手啦,再這樣敲下去,我的額頭會被你打腫的!」
葉雪才不管那麼多,硬是將他額前的頭髮抓開,對著光潔的前額有節奏的猛敲。嘴裡還不忘念念有詞:「讓你歧視女人了,讓你嫌棄女人沒見識了,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一下你!」
「夠了!」俞森忍不住咆哮:「要是待會兒回家,讓我老爸看見我滿頭的包,你讓我怎麼說?要我坦白告訴他這是因為我親愛的數學老師太暴力了,用鋼筆打出來的嗎?」
呃,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葉雪想了想自己銀行卡的餘額,想了想他老爸那不怒自威的光輝形象,很是不情願地停下手來,默默地將鋼筆揣回口袋。少年看她終於停手,忍不住得意地說:「怎麼不打了?你不是打得挺歡,挺有節奏的嗎?」
葉雪恨恨地看著他,心裡恨不得將這張得意洋洋的臉揉成一團扔到樓下的垃圾桶里。算了,這年頭找工作不容易,找份像現在這樣待遇優渥的工作更是難上加難,葉雪為了保住飯碗,只得忍下這口惡氣,悶悶地說:「哼,你大少爺都拋出這種話了,我哪裡還敢動手。像我這樣給人家打工的只能乖乖聽話才可以保住飯碗的。哎,我可不想明天就抱著鋪蓋捲走人!算了算了,今天就放你一馬吧。我給你十秒鐘的時間,你趕緊給我走到門邊,開門走人!」說著,便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轉過身子,不再理一旁的俞森。
知道自己剛才的話傷到了她是自尊心,俞森不禁有些懊惱,明明只是一句玩笑話,在她聽來卻成了變相的炫耀和威脅。多年以後,回過頭仔細想想,或許正是葉雪這樣敏感脆弱的性格才成為了兩人幸福的最大阻礙。只是此時的俞森不曾多想,他只一心想著哄葉雪開心,不願看她一臉不快樂的樣子。
俞森輕手輕腳地靠近葉雪,伸出手摸摸她的頭髮,寵溺地說:「生氣了?我只是順口說了句玩笑話而已,你又何必這樣當真呢?好了,別總是馬著臉了,難道都沒有人告訴你經常生氣會容易衰老的嗎?」
葉雪心裡咯噔一下,真的會老很快嗎?或許他的意思是,我現在已經看起來很顯老了?不知為何,葉雪心裡越想越煩躁,哼,臭小子,我如果老很快就全都是因為被你氣的!要是你早點消失在我的面前,我一定會立刻變回宇宙無敵青春美少女的。啊呸呸,葉雪,你什麼時候也變得跟這臭小子一樣臉皮比城牆還厚了。葉雪硬生生地按捺住想要跑到鏡子前看個究竟的衝動,兇巴巴地擠出幾個字:「快走不送!」
俞森看看手上的銀灰色手錶,指針已經走過了九點半,不能再磨蹭了,不然回到家老頭子那裡又要被訓大半天的。抓緊最後一點時間,俞森趁葉雪一個沒注意,成功偷襲,從背後將她牢牢抱住。葉雪驚呼一聲,想要掙脫,卻發現自己的力氣實在小得可憐,只得生氣地大喊:「臭小子,趕緊放手,開著你的高級跑車滾回你的山頂豪宅去!不然,我非打得你滿地找牙不可。」
俞森用下巴輕輕抵住她的肩膀,撒嬌一般地說:「要我放手可以,不過你得先答應我一個要求。」
「你這乳臭未乾的臭小子還敢跟老師我談條件?我可警告你啊,我葉大膽發起火來絕對不是一般的嚇人啊,你要是不想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