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來喝酒的客人比過去要多,儘管是家小店,還沒到中午就人滿為患了。
客人們推杯換盞,還一個比一個能喝。後廚的灶火直到深夜也未曾熄滅,熏得張石頭脾氣也暴躁不少。那把大菜刀剁在砧板上,砰砰直響。
柳壯的臉都笑僵了,忙不過來的時候,宗言視力的毛病便算不得什麼,只能頂上去。兩人配合著,一個負責招呼,一個傳菜擦桌,倒也默契。
而在這種情況下,老闆娘和丫環都跑去後廚幫忙了。
之後幾日皆是如此。大家都很勞累,就連賺錢的老闆娘,在晚間做賬的時也不免會說出幾句抱怨。
自然不可能無緣無故的生意便這般的好,新來的食客僧道婦孺皆有,而且大多持刀帶劍,所交談的內容也是關於幫派武林一類的事情,間或頭挨著頭竊竊私語,顯然不會是為做皮貨生意來的。
而這天下間根本不存在什麼秘密,宗言在前台忙活,都不必用心去聽,輕易便得到了許多消息。
顯然,之前老闆娘說的什麼秘寶,吸引力是真的驚人,小小霖城,一下子火了。
宗言當然也好奇,可明哲保身的道理他學過,也有自知之明,這種事,他參與進去就是個死。所以沒用多考慮,轉頭就當自己忘了。
不過,繁忙的日子並未持續多久,某一日,城裡的江湖客突然一下子不見了。以至於整整一下午,竟只有一桌客人來用餐。
「都上山了……」面對如此情況,老闆娘站在院子裡,遙望著西方,嘆聲說了句,然後吩咐道:「打烊吧,不必等天黑了,大家最近都勞累,也該歇一歇。」
「好嘞。」柳壯應了,便去掛門板,宗言準備跟上,卻被老闆娘叫住了。
她圍著宗言轉了一圈,才輕蹙柳眉,疑惑地問:「我說和尚,你到此也近一個月了,為何頭髮一點沒長?」
後者一愣,隨即苦笑搖頭,又不知該如何解釋。
頭髮長在自己頭上,他都恨不得天天用尺量了,當然比誰都清楚,不是沒長,而是生長極度緩慢。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恐怕還不到正常人一天的程度。
他猜測是穿越的影響,也怕自己的新陳代謝也變了,還曾用刀子劃破了中指,一般這樣的小傷一天也就差不多了,可是……
他摸了摸微微發痛的手指。這特麼,以後千萬別受傷,否則有的罪受。
幸好老闆娘地好奇心並不算強,問了這麼一句也就不管,轉身忙自己的事了。
傍晚,大家熱熱鬧鬧地搓了一頓。
這也是宗言入職後的第一次公司聚餐,連老闆娘和小翠都參與了。這時代的人都節省,菜品都由不易存放的青菜和肉類邊角料所制,大廚的手藝卻絕對沒得說。一桌佳肴,讓眾人吃得非常滿足。
席間,老闆娘更是親自抱著酒罈,挨個給倒了酒,算是犒勞員工這幾日的辛勞付出。
米酒渾濁,比不得現代的燒酒清冽,卻別有一番風味,酸酸澀澀挺好入口。這讓習慣啤酒的宗言一個沒忍住多喝了幾碗。
沒多久,老闆娘和丫環吃飽就退了,只留下三個大男人在院中借著月光對飲。
喝酒的人都知道,一旦沒有領導或女眷在場,那氣氛……
張石頭年紀最大,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爹了,平日裡他的話題永遠繞著妻子和孩子,可這時就像變了個人,完全沒了顧忌,滿嘴的器官啥的。
柳壯單純得多,只是打著酒嗝,一個勁兒抱怨著哪個客人小氣,哪個客人脾氣太怪,哪桌客人狐臭難聞自己還不知。
相比之下,宗言只偶爾應和下柳壯的吐槽,對張石頭的葷段子,也一副不大感興趣的樣子。
按說,他這個職場老油條深受酒桌文化的薰陶,相比之下知識豐富,肚子裡的騷話藏了不是一星半點,不至於這般沉悶掃興。
可他心裡有事啊,既為了身體的異常擔憂,也為琢磨不透的金手指發愁。這麼一點低度酒還沒到讓他忘卻煩擾的地步,反而放大了某些情緒,他又怎會好受呢?
好在另兩位興致很高,沒太在意他的不合群。
也不知過了多久,宗言突然被桌上的話題吸引了。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