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十人正趕過來,速度不慢,大家小心戒備。」
宗言發出警告,因其神異表現,他現在的威望恐怕已遠勝於族長張景生,這番提醒,當然引起了重視。
霎時間,擔水的直接抽出扁擔。
做飯的將水往火堆上一潑,轉身便拎起了趁手的傢伙。
至於幾個分得武器的壯丁,也將心愛的鋼刀抽出。
老弱婦孺牽著牛馬進入山洞,所有青壯年守在外圍,遠遠站在宗言身後,對著他面對的方向警戒著。
在荒郊野外,任何事都要加倍小心。
可能因為木偶的觸發條件就是周圍必須存在危機,也只有在這種時候,宗言與護身木偶的關係才更加清晰。
不過,宗言對於木偶傳遞給他的危機感,其實是持有保留態度。
怎麼說呢?無論殺人還是宰殺野獸,宗言處於夢中,完全感應不到外界的情況。
可每一次張家人可是親眼目睹的,從隻言片語的描述中,宗言自然有了大概的判斷。
也許是自動觸發的弊病,他總感覺護身木偶有時表現得過于敏感。
第一次遇到強盜夜襲,人家都提刀殺過來了,那時不抵抗便真會死。
第二次遇到官兵,宗言還得慶幸木偶的趕盡殺絕,否則之後便會遇到無窮無盡的大麻煩,他是無礙,張家人可就慘了。
這些木偶做得沒有半點毛病。
可之後呢?遭遇的不是老虎、狗熊便是群狼。
要知張家壯丁不少,等閒土匪強盜都不敢招惹,夜間篝火也是常燃,野獸得飢餓到什麼程度才會來襲擊露宿的營地?
估計是剛剛踏入警戒範圍,便被木偶當作風險給除掉了。
所以許多殺戮其實是可以避免的。
非是宗言裝幾天和尚便真變得慈悲為懷了。他還沒踏入修行,這木偶可說是不可多得的保命本錢。估計也沒地方能夠充電,裡面貯存的能量用一次少一次。
對滴,他心疼了。
阿彌陀佛,佛祖保佑,希望這次只是虛驚一場。
宗言瞥了眼自己胸口的位置,不由在心中默默祈禱。
要不說某人沒有自知之明,若真有佛祖看著,怕不得直接將這個假扮佛門弟子行事的騙子送到無間地獄去。
竟還好意思尋求庇佑?
當然該做的準備還是要做的,他合上眼皮,細心感受下,一股暖流從胸口升起,順著莫名的線路,如水流般,緩緩注入四肢百骸。
等雙目重新張開,原本看什麼都是一片模糊的視線,漸漸有了改觀。
這時,他已經能看到山道上匆匆拐過來的身影,原本距離遠,對方似乎在靠近些時也特意減小了行進的動靜。
可這時,憑藉著木偶的力量,宗言的目力比之常人還要誇張。便是有樹叢灌木遮擋,他也能利用「看」到這些支離破碎的圖像在腦中勾勒出對方完整模樣。
片刻之後,宗言已經明白,今日絕對無法善了了。
他其實一直疑惑,明明已經躲避開土匪,為何還遲遲得不到任務完成的提示,種種猜測揣摩,如今算是有了結果。
在委託者傳遞過來的信息當中,有一段場景,充斥著對未來命運的恐懼以及無力反抗的絕望。連他這個旁觀者稍一觸及便下意識地避開,再不願回憶。
而產生這些負面情緒的根源已經找到了。
少女臨終前,最後的記憶,便是那醜陋面容上那個猙獰的黑色眼罩。
沒忍住回身朝山洞的方向看了一眼,卻正與某道帶著期待與憂慮的目光對上。
幾乎在一瞬間,他深吸口氣,重新轉回頭去,抬手一招,雪亮鋼刀便飛入手中。
只能說,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作為一個山寨的大當家,獨眼壯漢當然不是魯莽直乾的人物。只是,等他帶著兄弟們順著車轍印趕到山洞近前,剛要放輕手腳準備偷偷看看情勢時,便發現對方不知從哪裡得到了消息,竟擺出嚴陣以待的架勢。
「有些門道。」大當家頗感意外,可隨即,望著站在洞前手執鋼刀的光頭男子,獨眼中
14 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