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大雨夜(二)

    宗言將雨中的省事拉進了院中的棚子,追問道:「可是廣昭寺出了什麼大事?」

    宗言這些年除了攢了些錢,整治了點人,平日裡裝得很好,與鄰居、同行、甚至收稅執勤的差役關係都說得過去,也自認沒什麼破綻。

    那麼肯定是廣昭寺那裡的悟恆和悟念出了問題,而且國師專門派人深夜傳訊,這件事情絕對不簡單。

    但省事小沙彌先是點頭,然後又搖頭:「今日師父陪同陛下去廣昭寺進香,原是要留下過夜的,可沒想到晚課剛過沒多久……」說到這裡,他面上露出心有餘悸的神情:「陛下不知為何勃然大怒,派了御林圍住了寺院,師父便找個機會將我帶出來,要我連夜給師兄送信。」

    「明白了。」宗言瞭然,他猜得沒錯,肯定是廣昭寺發生了什麼事會牽連到師父與自己身上。

    「師兄……」省事從身上掏出一塊令牌出來,遞給宗言:「師父讓我將這塊令牌轉交給師兄,憑著此令,當可平安出城。」

    「代我謝謝國師。」宗言接過,對著省事拱手一禮。

    對方見他將東西收了,才道:「師父叮囑我儘早回返,小僧助師兄一路順風。」言罷,便又冒著雨,急匆匆地跑遠了。

    既然出了事,宗言不敢大意,忙回身進了屋,將牆上的蓑衣直接披到被他驚醒的老和尚身上,然後背起師父,一手拎著鋼刀,一手拎著一個大包袱,直接一個縱身上了房頂,然後身子迅如閃電般地消失在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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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間這場雨不大,卻連綿,一直持續到第二日清晨方才停歇。

    空氣中漫布著水氣,靈台府的大街小巷被朝霧籠罩住了,整個天地都是朦朦朧朧的,好一片慘白的世界。

    一輛馬車衝散了霧靄,在車夫的吆喝聲中停在了大門緊閉的朝溪寺前。

    言晦神情疲憊地下了車,領著沙彌省事到了門前,還未等敲門,大門洞開,兩人被寺中的僧人尊敬地迎了進去。

    只是,在走近禪房時,言晦突然身子一頓,然後沖身後跟隨的眾人道:「貧僧累了,有何事下午再談。」接著轉向省事:「你也一宿沒睡,回去歇息吧。」

    等眾人依言走遠,他才神色一沉,推開了禪房的大門。

    這是朝溪寺為了他這個國師專門收拾出來的禪房,獨門獨院幽靜雅致,因其地位,他若不在,便是寺中的僧人也不敢踏進這個房間。

    可如今,房中卻出現了不速之客。

    一個頭戴斗笠,身著皺巴巴袍子的身影正端坐在桌前,似在飲著涼茶,見他來了,才放下茶杯,抬頭望來。

    「是你?」看清來人面貌,言晦戒備的神情從面上消散,只是他仍皺著眉,不滿道:「悟空,你不帶著你師父儘快出城,跑這裡來做什麼?」

    「多謝師叔冒險傳信,只是師兄弟還身處險境,怎也要回來看看。」

    不錯,那人正是宗言。


    話說他帶著師父並未出城,而是躲在了早先安排的安全屋中,然後他冒雨先去了廣昭寺,果然,那裡已經被重兵牢牢包圍住了。

    宗言不敢大意,先激活了護身木偶的一部分力量,才悄無聲息地潛入進去。

    寺中的僧人都被集中在大殿上,可能因為心裡不安,有的打坐誦經,有的也在低聲交談。

    裡面燈火通明,宗言趴在屋頂將每個角落都瞧遍了,並未發現悟恆與悟念的身影,心中便是一沉。又憑著好耳力,從僧人們的隻言片語中得知,悟恆與悟念那間寮房的所有僧人都被皇帝帶走了。可去了哪裡,又不得而知,不由更為擔心。

    而後他返回住處,那裡果然也被查封了,正有一大堆官兵正挨家挨戶地搜查左右鄰居。

    宗言怕打草驚蛇,硬是控制住了抓人逼供的衝動,只暗暗貓在雨中盯著。

    倒也不是沒有收穫,皇帝帶走了悟恆與悟念,抓捕自己和師父也是對方下的命令。但這狗皇帝並未回到城內的臨時住所,反而連夜出了城。

    他怎麼回憶,也不記得城外有什麼皇帝的別院,山上那座避暑山莊也根本還未修建,皇帝能去哪裡呢?

    這時天已經快亮了,無奈之下,只能找言晦來打聽消息。

    言晦的禪房他曾來過一回,且朝溪寺中的都是普通人,很輕易便潛入進來。

    其實這也屬於碰運氣,若是言晦同皇帝在一起沒有回返,便只能等天亮,冒險到大街上去打聽皇帝一行下落了。

    宗言見言晦關了房門,忙兩步到了他身前,急聲問道:「敢問師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會牽連我菩提寺所有人?」

    「你師父呢?可還安全?」言晦仍是眉頭緊鎖,詢問道。

    「師父很安全,晚輩住在靈台府這麼久,總有些準備的。」宗言回答。

    言晦這才稍微放心,可緊接著又面帶愁容地嘆了口氣:「你師父可真是膽大,這事兒……」頓了頓,他看了眼宗言那張年輕的面孔,扼腕道:「你恐怕不知,你那個悟恆大師兄,來歷太過特殊,竟是二十年前的永安太子,世人都以為他因儲位被廢,**於火海,萬萬沒想到,竟投身入了佛門。」說罷,已是唏噓不已。

    宗言聽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好傢夥,他雖然猜到悟恆身份不簡單,卻沒想到會是這麼大的來歷。

    只聽得言晦又道:「悟、永安太子清減不少,貧僧當年也見過他幾面,前些日子找他來敘舊,竟也沒認出其身份。只可惜……」他又是搖頭:「昨日跟去的,還有皇帝頗為寵信的楊太監,偏偏這人當年乃是永安太子的貼身隨侍。」

    宗言砸吧砸吧嘴,可真真是倒霉催的,只能說悟恆、或者是自己這些人點背。悟恆都出家二十年了,老老實實,毫無小動作,要沒有那個什麼楊太監,只怕皇帝都認不出來。

    「那皇帝將他們帶到了哪裡?」沒工夫感嘆,他又問出當前最關心的話題。

    「城外原本有一座富商的宅子,年前被皇帝徵用,改造成了江邊別苑。這事兒屬於機密,除了少數幾人,旁人根本無從得知。」言晦仍是皺眉不展,可說到這裡時,他不由一驚,望向宗言:「你不帶著你師父逃命,打聽這個做什麼?」

    「總要知道師兄弟的下落。」宗言眸光一閃,輕聲回道。

    「你不要衝動,皇帝的身邊有御林軍護衛,大內高手更不知凡幾,就算你師父恢復如初,也萬萬潛不進去,更別提救人了。」言晦警告道:「永安太子論輩分,畢竟是當今皇帝的叔叔,貧僧料想,皇帝不會將他如何的,你且放寬心,不如由貧僧來想辦法如何?」

    宗言神色依舊平靜:「師叔放心,晚輩不會貿然行事的。」可在



37 大雨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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