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元朗略顯惆悵,不過他不甘心,就和女孩商量,可不可以請老闆來一趟,他想見一見。
女孩就說:「先生貴姓?你到底是做什麼的?」
「我就是好奇,世上會不會有這麼巧的事。」厲元朗解釋道。
「那可能會讓你失望了。」女孩抱歉說:「老闆不在,你可以把聯繫方式留下,等他回來,讓他決定是不是聯繫你。」
「算了,謝謝你。」一百多的茶,厲元朗一口沒喝,結完賬出來,掏出手機打給鄭海欣。
對方在很久才接聽,聲音慵懶的「餵」了一聲。
「海欣,是我,厲元朗。」
「哦,聽出來了。」
「你在哪裡?」
鄭海欣回道:「我在歐洲呢,午睡剛閉上眼,你的電話就來了。什麼事?」
國內和歐洲時差在六到八個小時之間,而且還要比對方早。
現在是晚上八點多鐘,對方應該是中午十二點或者下午一兩點,鄭海欣午睡也正常。
厲元朗就把海欣茶室和她簡單說了。
鄭海欣「撲哧」一聲笑了,「你可真能聯繫,我人在國外,怎會在你那裡開茶室,就是同名罷了。」
「我也這麼想,不會有那麼多巧合。」厲元朗自嘲著說完,半開玩笑的又問:「你跑到歐洲幹嘛去了,國內不夠你玩的,別不是旅行結婚了吧,呵呵。」
「為什麼不。」鄭海欣口氣很正式,「我一直有個願望,和心愛的人去國外旅行結婚,現在我的夢想成真了。」
厲元朗先是一怔,繼而搖頭笑說:「別騙我了,你這個不婚主義者怎會不聲不響的結婚,我不信。」
「元朗,知不知道有個詞,叫做一見鍾情,我就是這樣的。」
「不會吧?」厲元朗感覺到鄭海欣沒有說笑,臉上立刻閃現出不解或者有一絲不安,再不就是失落。
「天下的事,有誰能夠說得清楚。緣分這東西很奇妙,你真心真意去索取,往往無功而返。你若是不奢求,反倒會主動找上門。不說了,我們還要睡一會兒,下午要到海邊參加派對,很有異域風情的那種,掛了。」
隨著手機那頭傳來忙音,厲元朗整個人僵住了,一動不動,仿佛是一座石頭雕像。
因為石頭是冷的,由心往外的冷,貫穿全身。即便夏天很熱,可厲元朗的心既沉重又冰涼。
打擊一個接著一個。仕途被貶,妻子離婚,兒子被搶,紅顏心有歸屬,人生所有的不如意,全讓厲元朗經歷了。
站在茫茫人海的大街上,剛才還繁星碩碩的夜空,突然之間雷聲陣陣,傾盆大雨直流而下。
仿佛也在為厲元朗鳴著不平,為他伸冤喊屈。
厲元朗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跑著四處躲雨。
任由豆大的雨點砸向他,很快將他全身澆濕、澆透。
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流下來,模糊了他的雙眼,視線中一切都變得不清楚。
厲元朗拖著雙腿,感覺灌鉛一樣,步履艱難的往前移動。
每一步都在濺起水花,腳下瞬間匯聚成河,往最低的地方流過去。
雨點將厲元朗砸的彎下身軀,佝僂著,都快成了九十度。
他不知道前方是什麼,是光明還是黑暗,是一馬平川還是萬丈深淵。
這一夜,厲元朗病了,發燒感冒。
身邊沒有藥,也沒有人管他。
孤零零的躺在床上,唯有把被子裹得嚴嚴實實。
他渾身酸痛,腦袋迷迷糊糊,根本不能去買藥。
想掏出手機通過外賣軟體,讓外賣小哥幫他一把。
事與願違,手一哆嗦,手機掉在地上,屏幕摔得粉碎,不能用了。
真是應了那句話,屋漏偏逢連夜雨,老天爺專挑軟柿子捏呀。
次日上班之後,沈聰看著厲元朗的那張空辦公桌,皺起眉頭嘟囔道:「厲元朗怎麼回事,不來上班也不請假,打手機關機,還有沒有點組織紀律性了。」
辦公室一個三個人,除了他,剩下那倆跟沒聽到似的,該忙什麼就忙什麼,連個搭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