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的主意?」谷政川面露驚訝神色。
「對。」阿才微微點著頭,「就是你們不攆我,我一定也要走的。」
「為什麼?」谷政川不解含義,這裡面難道還藏著什麼彎彎繞不成。
「唉!」阿才嘆了一口長氣,緩慢說道:「主人閱歷豐富,看得遠想得更加長遠。為了你們和你們的後代,真是操碎了心。」
谷中原清楚,他在與不在,情況完全兩樣。
他活著,哪怕是躺在床上不能自理,他的家族、他的子女孫輩,只要不犯大的原則性錯誤,上頭看在他的面子上,不會嚴責深究,會手下留情放一馬。
反之,就沒有那麼樂觀了。
人固有一死,隨著谷中原身體狀況越來越差,他自知時日不多,提早做好他離去後的準備。
以他對三個兒女的了解,知道他一走,兒女就會以各種理由把阿才攆出家門。
他交代阿才,「這樣也好,老大在南陵,老二在安江,紅岩一家在東河,京城裡沒有了立足之地。等我百年之後,這處房子按照規定上繳組織,徵求意見時,千萬不要有任何留戀之意。」
阿才不懂主人的心意,便問原因。
谷中原說:「我死之後,京城還留著這麼一處大宅子,上頭怎麼看?還真把這裡當成谷家的根據地了?谷家兒女都在外地,將來是要殺回來嗎?」
「官員調動,是上頭的事情,你們谷家就這麼有把握一定要調回京城是嗎?」
此話一出,阿才幡然醒悟,洞悉了谷老的先見之明。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這才有了他黯然離去的一幕。
「爸爸的確想的很長遠很周到,我自愧不如。才哥,你要是不說,我永遠領會不到,你不僅是我們家的恩人,也是我們家的救星。才哥,對不起了!」谷政川說完,雙手死死攥住阿才的手腕,深深低下頭,是愧疚,也是道歉。
「大少爺,你不要自責,你們怎麼對待我,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谷家,在乎的是你父親。是他給了我第二次生命,臨終前又把谷家託付於我,我就是拼了這把老骨頭,也要確保谷家子女平安無事。」
谷政川深為感動,卻勸說道:「才哥,你這份心意我都懂,可你沒在官場上做過,不知道這裡面的水有多深。還是我們自己來吧,厲元朗已經確定出來,白晴父親是偏向於我們家的,有這位的堅持,事情就不會太遭。」
阿才深深搖了搖頭,「有那麼一句話,叫做別把雞蛋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谷闖這事你全都指望厲元朗一個人嗎?他的作用僅限於此,真正起決定性作用的不是他,是另有其人。」
谷政川頷首同意,「我知道,決定權在高層」
「不不不。」阿才連連擺手否定,「不是他們,是你的父親。」
「我爸爸?」谷政川頓時一愣,老爺子已經去世,難不成死而復生?
阿才從懷裡掏出一封信,在谷政川面前晃了晃,慢條斯理說:「就是這個。」
谷政川拿過來,信封用毛筆赫然寫著六個大字:「子楓同志親啟」。
「陳子楓?」谷政川更加迷糊了。
陳老是另一位有重要影響力的大人物,其地位絕不亞於自己爸爸。
只不過,當年二人在位時,關係不睦,時不時爭吵拌嘴,從沒有和諧過的時候。
說白一點,他們的關係,還不如老爸和金老爺子好呢。
「我明天飛一趟花都市,去見陳子楓,把這封信交給他。」阿才直截了當的說。
「才哥,我真是糊塗了,我爸爸和陳老是死對頭,水火不容」
「大少爺,虧你還在官場混了三十多年,這點門道都沒看出來。你要記住,有些時候,表面上的東西並不代表實質。我給你交個底,當年,你父親在關鍵時刻,是替陳子楓扛過雷的,這份人情,陳子楓牢記在心,一直沒忘過。」
「私下裡,你父親和陳子楓互有電話往來,陳子楓多次提到,他欠谷家一份人情。」
「肖顏不是已經送來消息,那一位對谷闖印象不好,大有不治不快的意思,這件事實際上就